唐耕山和辛镇林陪着洪先生到了扈老大说的那个地方,还真的听到了那种声音,虽然唐耕山有洪先生和辛镇林的陪伴,但是他听了那种声音后,还是吓得不得了,说:“这种声音可是了不得,怕常山屯的人要遭灾了。”
辛镇林说:“不会的,不要往心里去。”
唐耕山又强调说:“是一种可怕的狼嚎,是一种崽子让人害了报仇的嚎,它就要进屯和人对敌了。难道扈老大整死狼崽子了?”
洪先生说:“你咋这么问?”
唐耕山说:“九年前,就是因为这种声音,我才领着家小逃到北山里的。”
洪先生说:“咋回事?”
“那,我就跟你们说说九年前。”唐耕山说。
洪先生说:“你们先到小毛驴车那里等我,我到长仙洞一趟,待上车后你在给我们讲九年前的事。”
唐耕山和辛镇林到了停放小毛驴车的地方,洪先生去了长仙洞。
洪先生从长仙洞回到唐耕山和辛镇林所在的小毛驴车跟前,他们就上了路,待他们走出原始森林,上了红石磖子脚下的荒草野道,上了小毛驴车后,唐耕山便讲起了九年前。
他说:“九年前,那天晚上,我从抠地回到家吃晚饭时,我本家的一个婶子慌张地赶到我家问,你们见到我家的狗剩没有?我的小堂妹叫狗剩,那年十一岁,和我家的春燕同龄,经常到我家和春燕一起玩,她因为叫狗剩,就是她前四个哥哥都没活到周岁就死了。我们河北山区的规矩,孩子死了就得喂狗。我的那叔婶为了不让狗生再喂狗就起了狗剩的名字。还没等我们回答春燕就说,往天小姑都和我老玩,就是今天没来。我堂婶听了,望望西山的影子,就更加慌张了,就急忙走了出去。我忙放下筷子就跟了出去。我们那个屯叫唐家营子,之因为叫唐家营子,是因为除了和唐家有亲戚关系的几个外姓外,剩下的就都姓唐,我跟着婶子走到唐家营子的东头老榆树下的时候,见唐家“山”子辈的人都集在那里,当中有个叫唐捍山的兄弟,他是承德兵器制造学校毕业的,他为了改变唐家营子唐氏子孙不受欺辱,毕业后就没去热河兵器制造厂找活干,就领着一个叫苑玉娟他的没过门的媳妇,也是他的同学回到了唐家营子。唐捍山站在一根从地下长到地面上的老榆树根子上,对我们的那个婶子说,婶子你回家看看,少了啥东西没有,比如装野菜的筐,挖野菜的刀什么的。受了唐捍山的启发,婶子就忙着往家奔不多时就回来了说,仓子里每年用来挖苣荬菜的刀和筐都不见了。唐捍山不加多想地说,狗剩妹子一定到南面的地里挖苣荬菜去了,我们唐家营子西北东都是长这石头的山,就是南面是平地,苣荬菜那东西就是长在平地里。唐捍山对唐家营子的“山”字辈的人说,兄弟们咱们到南面的平底里去找咱们的狗剩妹子。唐氏家族“山”字辈的人们听了唐捍山的话都跟在他的后面向南面的平地走去。到了地里天已经黑了,就排成横排,一边喊着,一边像梳头似的向前走着,。突然一个已经当了爷爷的“山”字辈的人喊道,你们都来看呀。人们听了都向他围了过去,见放着狗剩筐的旁边的地上有一滩黒紫色的血,筐里还有一把蔫了的苣荬菜,装苣荬菜的筐的旁边还有一只绣着虎头的红鞋。大家不由得把痛苦的目光对向了狗剩的娘。狗剩的娘双手捧着那只绣着虎头的红鞋好久才说,狗剩的鞋在这里,狗剩哪里去了?大家都没有回答狗剩娘的问,只好把头低下了。过了好久,唐捍山说,咱们不能自己欺骗自己了,婶子问,狗剩妹子的这只鞋在这里,另一只鞋哪里去了?婶子,我明确地告诉你,狗剩妹子给狼叼去了,不过婶子你放心,从明天起咱们唐家“山”字辈的爷们带上家什一定给狗剩妹子报仇。唐捍山对狗剩娘说完又对大家说,明天早饭后,都带上家什到老榆树家集合。那一夜我一闭上眼睛就看见狗生妹子在我的眼前,闹的我一夜都没睡觉。第二天,春燕娘早早地给我做好了早饭,我吃完后,就扛起了一把刨地的镐头,就向老榆树下走去,我到了老榆树下,见唐捍山兄弟和其他唐家的“山”字辈的兄弟们都站在了那里有的拿着叉子,有的拿着扎枪,最后来到老榆树下的是那个已经当了爷爷的“山”字辈的的大哥,他扛着一杆挂着套子的长杆子,杆子上还挂着一串红干辣椒。我问,大哥,你带着这些东西有啥用?大哥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唐捍山走到大哥的面前问,大哥,你说这狼怎么找呀?大哥说,南面平底就不用找了,平底上肯定没有狼洞。狼洞都在山野里。唐捍山听了就对大家说,兄弟们,按大哥说的咱们上山去找,咱们就从东山开始往北绕,在从北绕到西山,一个磖子一个磖子地找,一个山洞一个山洞地找,一定为狗剩妹子报仇。唐捍山的话音一落,唐家三十多个“山”字辈的兄弟们就向东山走去,当我们绕道西山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了。虽然找到了几个山洞,都是狼原来住过的,就在大家没有指望的时候,就听大哥喊,你们都到这里来。听到喊声的人们,都向大哥走去。大哥指着一个润出湿的土堆说,这堆土是狼埋上不长时间的狼粪,它的附近一定有住狼的洞。唐捍山说,大哥说的很有道理,我跟大家就以这个粪堆为中心扩大范围找。人们在找中,发现岩石间有一个被干草堵住的山洞,山洞口也有一堆和方才发现的一样的土堆,于是我就把兄弟们喊来说,这堆土里一定有大哥说的那样的狼粪,有新狼粪的狼洞就一定有狼住。我说完就瞅了大哥一眼。大哥瞅着狼洞说,耕山说的很对,这洞里一定有狼。他说着就把带着套子的杆子从肩上拿下来,把干辣椒摘下来,把套子套在狼洞的口上,然后把干辣椒递给我说,你把干辣椒放在洞口的干柴上,再把干柴点着。我把干柴点着后又把辣椒放在上面,人们在大哥指挥下就一起往洞里煽带辣味的烟。不多时,从山洞里窜出一个狼崽子,一下子被大哥的套子撸住。人们七手八脚地把狼崽子按住,把狼崽子的腿用套子的绳子绑住。大哥说,咱们把狼崽子抬回去,按母狼的本性它不会不管的。大哥说完有用杆子往洞里扒拉几下,又从里面扒拉出狗剩的衣服和另一只鞋,还有一块头骨。人们把狗剩的遗物和遗骨还有狼崽子一起带回了营子,当夜埋葬了狗剩的遗物和遗骨后,就把狼崽子吊在营子东头的老榆树上。在大哥的指挥下溶了一大盆子盐水放在老榆树下。然后大哥说,事办完了就都各回个的家吧。我回到家里吃完晚饭就躺下了,还没等睡一觉就听到了小狼崽子的叫声,一声比一声惨,春燕的娘说,这叫声让人睡不着觉,你们把狼崽子吊到树上干啥?我说,我也不知道,是大哥让我们那样干的。睡不着,我们就听着狼崽子的叫声躺着,过了有煮一顿小米饭的功夫又听到了比小狼崽子的叫声还悲还急还带有愤怒的大狼声音。后来就听到大狼的声里没有了急迫和愤怒,多了悲伤和哀嚎。最后大狼和小狼的声音都没有了,到了亮天的时候,人们早早地来到老榆树下,见大朗鼓着肚子死在盐水盆子旁,小狼吊死在树上,我明白了大哥哥做法,是让围着树跑又急又累又渴的母狼喝盐水,越喝越渴,越渴就越喝,最后涨死了。我们唐家人解了仇报了恨。当又一天夜到来,我们吃完晚饭钻进被窝睡觉的时候,就听到一阵可怕的声音。那声音像我们今天听到的一样。春燕娘吓得哆嗦地对我说,你听到了吗?是不是狼嚎?我说,这声音还像狼嚎。春燕娘说,不是连大狼都整死了吗?我也拿不定注意,心里也在打鼓。天亮的时候那声音没有了。春燕娘也不太哆嗦了。一早起来,在春燕娘做饭的时候,我就去了老榆树下,站在老榆树下的人群中,不但是唐家的人还有几个外姓人,大家都在议论昨夜的事,有人说,今夜再来可咋整?昨夜就把我老婆孩子吓得一夜没睡觉。有的人说,得想个招,咱们唐家营子的人不能这样让狼吓住。有的人说,不用怕,今夜狼再来我用洋炮轰它几炮,一准把狼吓跑。人们听了这话心里多少有点底。就都回家吃早饭,吃完早饭人们都各干各的活去了。到了晚上,我吃完晚饭,我很累躺在炕上就睡着了,可是春燕娘就是坐着不睡。我睁开眼睛问,你咋不睡呀?她说,我怕夜里还有那种声音叫。我说不用怕,今夜有人治狼。春燕娘听了虽然有点半信半疑,可是她还是脱了衣服钻进了被窝。睡着了。真的,到了半夜狼刚开始嚎就响起了几声洋炮响。还真的把狼镇住了。那一夜睡得很好。”
辛镇林说:“狼那兽是镇不住的。”
唐耕山说:“哥,你说对啦,真的没有镇住。第二天是很平静,在地里干活的人们,只见山岗上有几只狼在走动,这也是我们那里常有的事,人们也没有在乎。到了晚上,人们吃完晚饭,刚躺下,天还没有怎么黑,就听到了像哭又像说的嚎声,这时又响起了洋炮声,狼虽然被镇住了,可到了后半夜,一阵阵像锯锯木头的声音把我惊醒。已经吓得哆嗦的春燕娘说,你看那窗户。我朝窗户望去,在月光下,窗纸上有一个狼的头影,狼用牙齿在啃窗棂。春燕娘问,一会那狼把窗棂啃开可咋整?我心里想的虽然和春燕娘想的一样,还是硬着嘴说,不能,就是能我咋的也得把他整死。这时早就醒来的春燕说,娘,你不用怕,它进来我一火叉把它叉死。说着就下地到灶间把火叉拎了进来,放在炕上钻进了被窝,又自言自语说了一句你不就是和狗差不多的狼吗。”
洪先生问:“亲家母的病,也就是从那时坐下的吧?所以,以后一遇到惊下就犯病。”
辛镇林说:“要是头一两回用炮仗吓吓它,也能把狼吓跑。”
唐耕山说:“哥,你真说对了,还是春燕想出的招,她躺了一会又下地从箱子找出两个二踢脚,她放在窗台上就点着了,就一个二踢脚就把狼吓跑了。”
洪先生和辛镇林同时赞叹地“啊”了一声。
唐耕山说:“第二天早晨,人们又集聚在老榆树下,从大伙的议论中,昨夜各家都使出了各家的高招,才把狼吓跑的。这正像大哥说的那样,头一两回用炮仗吓一吓还中,再多就比管用了。不长日子,有的人家满圈的羊都逐个地被浪咬死,有的人家的肥猪被赶走,有的人家小猪被叼走,家家损失很大,后来在唐捍山的号召下,把各家的洋炮和火铳集中在一起,晚上狼群来的时候,一起向狼群开火,能把狼打死就把狼打死,不能把狼打死也使吓得狼不敢来。当天晚上就按唐捍山说的办了,这回又一回把狼镇住了,那夜大伙睡得很安静,人们安心的过了七天好日子,可是七天后的早晨,人们怀着安静的心情上山干活的时候,发现在山坡上有像羊群似的一伙狼在走动。那狼像安排好了似的一会从群里窜出两三只扑向在山野的牲口,有的咬住牲口的尾巴,有的咬住牲口的脖子,然后把牲口按倒,咬死就走。”
洪先生说:“这是报复人们。”
唐耕山说:“人是没有伤害着,人们的日子是过不下去了,整天呆在家里,不敢下地干活,唐氏家族‘山’字的人整天集中在老榆树下合计,咋能把狼治住,合计几天也没合计出一个招,一天唐捍山说,我有一个在承德兵器制造学校学习时的同学,他在县里当了警备大队的副队长,明天我去找他,让他派一个机枪队来,带足够的子弹把狼群围住,狼再多也抗不住机枪的突突。人们听了唐捍山的话后,又觉得日子有了盼头。有的问,捍山用不用花钱?要是花钱就大伙凑。唐捍山说,在学校时我俩就是朋友,他要是要我的钱,他还是朋友吗?第二天唐捍山就去了县里,唐捍山走了之后,唐氏家族‘山’字辈的就在老榆树下等,第三天的晚上可把他盼回来了大家急忙凑上前问,县里啥时派人来?唐捍山说,我的那个荣升警备大队的副队长的同学说,现在要紧的是全民族的抗战,哪还顾得上打狼?唐捍山说完,我的一个兄弟顺口骂了一句‘放屁’然后对唐捍山说,捍山你当队长,咱们自己成立一个打狼队。我的那个兄弟说完大伙都乐意成立大狼队,让捍山当队长。成立打狼队头几天,因为洋炮火铳都集中使用,打死了几只狼,还真的把狼群赶到山外,狼一下子跑得没有了影子。唐家营子又过上了正常日子。我又接着在石窝里往外抠地,有一天我又抠出两丈多长,两条垄宽准备种小豆子时,只见从西山扑过来的狼群比原来多两三倍,越过田野直接向屯里扑去,在地里干活的人赶紧往家里奔。打狼队又集中在一起打狼,也打死了几只狼,就是没有镇住狼,那狼还越集越多。后来狼在屯又糟蹋一阵才走。那样的日子就从那天开始就一直没断,那年地里没有点上种子,秋天地里也没给收成,日子过不下去了,先是唐姓外的走了几家,接着就是和老族长远系的人家一户一户地搬走了,在后来就是一点一点靠近老族长近血脉的唐氏家族,我是跟老族长不远不近的一支,可是我也没有走,我是受不了唐捍山送走别人的那种样子,不论是唐氏家族的人,还是唐氏族以外的人家,不管是谁家走,他都要向走的人鞠躬,然后就一直瞅着离乡的人影子,一直到看不见的时候,好像唐家营子的灾难是他早成的。”
洪先生说:“你这位堂兄弟真是一个敢为敢当的人,还是感情深厚,忠义守信的人。”
唐捍山说:“是啊,深秋的一天,老族长把还没走的几家唐氏子孙叫到唐氏家族的祖庙里,跪在列祖列宗前,在让唐捍山和苑玉娟拜完天地后,就给我们每家三十块银洋,然后说,你们走吧,我在这里陪伴列祖列宗。唐捍山忙说,那怎么能行呢。老族长说,怎么不行?我有足够的能力,有足够的东西把我余下的日子打发完。你们走后,我把家搬到祖庙里来,这大围子狼是进不来的,这里能种菜,有用不完的粮食,四角有高筑的炮台,炮台里有炮手,狼再狡猾再凶恶,他们也奈何不了我,你们就找个狼干扰的空隙离开唐家营子。在场的唐家子孙见老族长主意已决,又跪在老族长的面前,流着泪向老族长磕头告别。我揣着老族长给的三十块银洋,领着春燕娘俩,跟着最后一帮离开唐家营子的唐家子孙,一起在唐捍山的率领下开始了逃荒的路。开始兜里有钱,又有唐捍山的大事小情都操着心,还没觉得有什么,后来,随着逃荒的路越走越长,兜里的银洋越花越少,大伙都觉得心里不踏实了,都开始想自己以后的日子了,人们开始离开唐捍山时,对唐捍山说的理由都很充分,我听了心里是明镜似的,都是不愿意拖累捍山。可是每走一户,唐捍山都从他的三十块银元里拿出一块送给分开的人家,最后在他的兜里的钱送完了的时候,就用他媳妇苑玉娟的私房钱送。在跟随他的人中就剩我们一家三口人的时候,我对唐捍山兄弟说,听说蒙古那里地随便种,我想找个能种地的地方把日子安顿下来。唐捍山想了想说,正好赤蜂这里有通往王爷庙的火车,我在承德兵器制造学校学习时有个叫敖拉哈的同学,他家就住在地广人稀的科尔沁草原的腹地的王爷庙。他家不光在城里开着盐业商店,在城外的草原上还有农牧场,我给你写封信你带着找他去,你愿意继续种地,他准能让你在他的农场里随便种地,你要是不愿意种地,在城里给他家干活也行。第二天唐捍山老弟用他媳妇苑玉娟的私房钱,不顾我的阻拦,硬是给我们每人各买了一张去王爷庙的火车票。和唐捍山两口子分开在王爷庙下车后,按着捍山给敖拉哈写的那封信的地址,一路打听,到了敖拉哈他爹开的盐业商店。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商店换了主人。我问新的店主人,敖拉哈的家搬到哪里去了?新的店主人说,谁也不知道,敖拉哈的阿爸不光把城里的商店卖了,还把乡下的农牧场也卖了。我实在没招了,就对店的新主人说,让我给你们当伙计吧。店的新主人说,我眼下经营的店没有敖拉哈原来经营的大,我们爷俩干还闲半个身子呢,那还有雇别人的能力。就在我没招的时候,一个高个的人走在我的面前,他对我说,我叫扈国库,在北山里常山屯住,经常到这里来拉盐,敖老板我不光认识,还有交情,你投奔敖老板来一定是敖老板的朋友。我忙说不是。他说不是朋友就是亲戚。我说都不是。他问那你凭啥找他?我说敖老板的儿子是我兄弟的同学。他说这不还是朋友吗?那么这么一说咱们不也是朋友了吗?我一打眼就看出你是一个种庄稼的好手,我那里有得是地种,只要不怕花力气和汗水就中,房子是现成的,房子里过日子的家什也是现成的,你要是愿意就跟我上北山里明天就走。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有了这样的好去处,我哪能不乐意。就跟扈大哥来了北山里。”
洪先生说:“扈国库就是扈老大的父亲吧?”
唐耕山说:“对。”
洪先生问:“你的那位叫捍山的兄弟哪去了?”
唐耕山说:“我们在赤峰分手后就再也没有见面,他眼下在哪里,日子过得咋样我都不知道。”
洪先生问辛镇林说:“大哥,从方才亲家讲的情况来看,咱们听到的那声音跟他老家母狼嚎叫的声音内容一样吧?”
辛镇林说:“我知道狼那兽是很有报复心的,可是它绝对不干没有根由的报复,常山屯除了辛福和扈老大外再也没有跑山的,我知道他俩从来没打过狼。咱们听到的狼的嚎叫也绝对不是冲着常山屯来的。再说大森林里的狼也绝不像草原上的狼和山野的狼一样成大帮,他们顶多两个一帮,不像耕山说的那样,像羊群似的。常山屯不会有灾难。”
洪先生听了松了一口气,说:“这,我就放心了,哪天我去扈老大家,把事情告诉他,让他放心。”
辛镇林把小毛驴车赶到洪先生家的院里的时候,在家的人已经把饭菜做好,听到院里有动静,就都走出了房门。
洪建走到车前,把辛镇林手里的鞭子接过来,说:“你们都劳累一天了,都进屋吧,外面的活都由我来干。”
洪先生也是一边这么说,一边把辛镇林和唐耕山往屋里让。唐耕山先是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辛镇林走进了屋。
屋里的炕上放的两张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北山里特产的菜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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