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乾的手都在抖。
他几乎以为自己身在梦中,方明珏清越微哑的声音落入耳中,耳膜震颤一路直钻进心头,又酸又麻。
情绪激动到极致,却反而克制至极。
萧乾用手臂将人揽着,想狠命将这人勒进骨血里,却又不自觉地温柔下来,松松搂住,脊背颤抖着,用唇瓣蹭了蹭小皇帝的鼻尖。
凉凉的,像蹭了块玉疙瘩。
又忍不住,再亲了亲唇角,咬了下下巴,堪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典范,萧公鸡半点亏都不肯吃,
方明珏被他像个大狗似的蹭着,原本绷紧僵直的肩背慢慢松了下来,抬起双臂搂住萧乾的肩,把后知后觉红得烧着的脸塞进萧乾的颈窝。
“方才说什么?”
萧大尾巴狼得意地晃着尾巴,恬不知耻道,“风太大,我没听清,陛下再说一遍?”
小皇帝面皮薄,他就喜欢逗逗他,看他脸红,比抹了胭脂的貌美女子还要绝色。
然而方明珏这回并没有迈进萧大将军的套路,而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萧乾只见方明珏僵了僵,却没羞没恼,慢慢抬起头,扒着他的肩头,脸贴向耳侧。
耳垂被含住,湿软一缠,轻舔了下。又有牙齿,不轻不重地咬住,厮磨一阵,扑着股含糊水汽,轻声道:“朕要你断子绝孙……这回可听清了?”
真是要了老命了!
萧乾只觉一簇火苗从耳垂烧了起来,刹那便星火燎原,将他整个人都点着了。尤其胸腔,一块心脏几要焚尽,搓成灰也要送到这人手里,博他一笑。真是魔怔了。
一句话冲到嘴边,他几乎不假思索地脱口道:“明珏,我有件事想跟你说,其实我不是……”
“陛下!”
殿门外传来小德子的声音,急得甚至带了哭腔,“陛下!右相……右相殁了!”
萧乾心头一跳,松开手臂,便见方明珏面色陡然苍白,眼神瞬息沉冷下去,按了下他的手,快步出了颂阳殿。
小皇帝微凉的掌温覆在手背。
萧乾看了眼殿门,听见小德子仓皇的禀告声,心里莫名涌上一股极度的不安。
方明珏惯来爱以身犯险,剑走偏锋,先前不惜以刺杀引右相偏帮,救下曾子墨,助其左右民声,可见右相在方明珏布局中有多关键。
而此刻这重中之重之人,却传来死讯。
“此事真假?”
萧乾走到方明珏身旁,低声道。
方明珏摇头:“做不得假。右相民间声望在那,无人敢谎报此事。据闻前日南方大雨,右相上山采药,不慎滑入深谷……”
他抬眼,看萧乾:“你信吗?”
萧乾抬手捏了捏方明珏的下巴,“你牙都在打颤。”
他低头,吻了吻小皇帝眉心,“若真恨,便忍住了,别让这些无用之物左右了你。”
方明珏闭了闭眼,颔首。
他总能在这个看着极不安稳的浪荡人身上,找见冷静自持的安心。
萧乾道:“右相猝然离世,无人左右,民间这股暗流,恐怕要变了。你可还有后手?”
方明珏点了点头,萧乾被门口冷风一吹,终于想起董姝的事来,酸不溜秋说了,又道:“若要偷偷取来,也并不难,只是董姝看着不是个傻的,恐狡兔三窟,另有谋算。”
然而一番话,小皇帝只提炼出来了一句精华:“倾心皇后?”
萧乾忙亲了口,以表衷心。
方明珏莫名其妙看他一眼,全然没有萧大将军想象中的半点醋意,而是皱眉道:“我原以为董姝背后只是常裕禄,但若她真对你还有企图,恐怕并非如此简单。”
方明珏顿了顿,又将他与董姝的前因后果说了。
萧乾瞅着方明珏,一时不知该欣慰还是该失落。媳妇都不担心我跟人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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