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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的男音穿到了耳边:“过来。”
他僵硬地走了过去,低下头叫了声“韩少”。
后来他打听到那个男人叫韩夏。
他想,韩夏,夏。和他的冬好配。
一开始韩夏每一周都会去找他,冲他笑,有时候会买花送给他,那男人捧着花的时候显得特别俊,即使只是干巴巴地给他,从不说什么好听的话。
后来不知道怎么,突然来得少了,有时候偶尔叫他去他家,有时候生气了会骂他,骂得难听,会作贱他,作贱得也狠。但总是作贱完就会平静一阵子,把他弄进医院了就会拉着他的手,陪他一晚又一晚。
再后来韩夏把他带回家,给他找工作,韩夏说喜欢他。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白冬的大脑依旧发蒙,他的嘴角牵了牵,觉得好像一切都是梦。
他一如既往地去洗浴间洗漱,直到出来看见茶几上一杯冷透了的牛奶。
白冬脚步一顿,指尖轻轻地颤。
他觉得心里空了,悬了起来,就像一把重剑被发丝挂在头顶。
迟来的钝痛让他心口发闷,他意识到那不是梦,一切都不是梦。
白冬摸出手机给苟诚请了假,六天。
什么好像都没变,什么好像都变了。白冬套了身衣服出了房子,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在小区里转了一圈,只觉得身上冷得厉害,于是又回去了。
还是冷。
白冬去了卧室把自己裹到被子里,手脚都冰凉,头也在疼。
直到他量了体温,才发现原来是发烧了。
于是白冬就去医药箱找退烧药,翻到了半盒,药盒被扣开,他想起上次发烧的时候,自己被韩夏抱在怀里,那男人细心又温柔地照顾他。
他动作一僵,还是就着凉水把药吞进肚子里,然后换上了家居服,将屋里的空调开暖,再一次躺进床里,把被子蒙在头上。
汗珠从额间滚落,手心脚心都是粘腻的汗,但又怎么都暖和不起来,他把自己搂紧了,却还是冷得发颤。
“妈的……”白冬鲜少出口的粗话闷在被子里,有几分模糊。
如果,韩夏在就好了。
能把他带着被子搂进温暖的怀抱里,他就不会这么冷。
白冬睁开眼睛,眼眶有些红。他裹紧被子从床上下去,绕着空荡荡的屋子转了一圈,客厅,餐厅,厨房,客卧,书房,洗浴间,衣帽间,阳台……
每一处角落他都走过,就像在执着地找什么东西,心脏太空了,他把被子捂在心口,像是要填满空缺,又但怎么都缓解不了。
沙发被冬日里的阳光照亮了一小片,白冬裹着被子坐进沙发,窝在那一小块儿柔光里望着落地窗外。
他知道韩夏不是不喜欢他,韩夏喜欢,也许很喜欢。
只不过是他比不上多年打拼的公司罢了。
多正常啊,白冬无奈地想到。
他从来都没想过会走到这一步,如果他知道那份协议的内容,就算韩夏不让他签字,他也会签。
可是为什么韩夏要骗他。
韩夏真的那么怕自己纠缠吗?
白冬揉了揉眼睛,胸口不断传来的疼痛让他很压抑,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拒绝思考拒绝所有会让自己更难受的想法,只得蜷起双腿躺在沙发上出神。
他忘了吃早饭,也忘了午饭,胃里并不难受,他也不想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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