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云听到脚步声,心中猛然一震,缓缓睁开双眼,视线中映入两道身影——苗若溪和陆今安。那曾经熟悉无比的面容,如今却充满了陌生与冷漠。程云的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悸动,胸口仿佛被压上了一块巨石,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双目紧紧盯住苗若溪,声音低沉而痛苦:“你……真的就差这几日么?为什么?”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奈,仿佛用尽了全部力气出这质问。此时的程云,早已明白眼前的苗若溪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她,她的身体,已被莫筱晓的元婴夺舍。然而,内心深处,程云却无法割舍对莫筱晓的深情。
站在他面前的“苗若溪”,也就是莫筱晓,此刻脸上毫无波澜,神情淡然如水。她静静看着程云,声音冷静却带着一丝复杂:“你果然还是现了。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揭穿我?”
程云的心如刀割,他痛苦地闭上双眼,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自责与挣扎:“我……我不愿相信是你,我不想承认。”他声音微颤,仿佛每一句话都在刺痛着他的灵魂,“这些日子,我不断说服自己,你是被逼的,你是无辜的……你是被胁迫的!”
说到这里,程云声音渐渐低沉,嘴角却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他的眼中充满了悲哀,似乎对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挣扎感到无比可笑:“可怜我的师妹,她还一直惦记着为你寻得药材,帮你重铸肉身,却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狠毒!”
莫筱晓的身影微微一颤,心中那抹深埋的愧疚感瞬间涌上心头。她垂下目光,不敢与程云对视,双手微微握紧,声音低沉而沙哑:“我……对不起。”
这三个字,仿佛耗尽了她的全部勇气,内心深处的愧疚与挣扎让她再难保持一贯的冷静与镇定。她明白,自己夺走了苗若溪的生命,更伤害了程云的情感,但这一切早已无法挽回。她也不敢奢望得到程云的原谅。
“对不起?!”程云的声音中充满了痛苦与怒火,眼中尽是不可置信与失落。他曾经深爱的莫筱晓,那个温婉善良的女子,如今却站在他面前,夺走了师妹的生命。这个简单的“对不起”,如何能够抵消他心中的创伤与痛苦?
程云目光冰冷,突然转向陆今安,声音低沉且充满嘲讽:“陆今安,明知你坏事做尽,我本该斩草除根,可一念之仁,却让你活了下来。如今天道轮回,报应竟是落到了我自己头上。怎么?现在你迫不及待地要动手杀我了?就凭你,也配?”
陆今安闻言,神色未变,眼中却闪过一丝阴鸷的寒光,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他拱手微微一礼,语气中带着假意的恭敬:“程前辈,修仙之路本就是充满坎坷与凶险,晚辈不过是在寻求生存之道罢了。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前辈海涵。”
他话音刚落,手心已然无声无息地捏碎了一张早已准备好的符箓。随着符箓化为齑粉,一股强烈的灵力波动骤然迸。
突然间,一柄闪烁着寒光的巨斧自虚空中显现,伴随着阵阵低沉的呼啸声,回旋着直奔程云而去!巨斧势大力沉,携带着凶猛无比的灵力波动。
然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杀招,程云眼中却未见丝毫惊慌,反而早已做好准备。他双手微动,瞬间结出数道法诀,低喝一声:“炽龙破天!”
刹那间,一道炽热的火光从他手中迸而出,化作一条栩栩如生的巨大火龙,火焰翻腾,直扑向那回旋而来的巨斧。火龙张开巨口,猛然一咬,将巨斧瞬间吞噬,巨斧连同灵力在火龙的炙热中瞬间崩溃,化为乌有。
火龙余势不减,龙躯翻滚着冲向陆今安,带着毁天灭地的气息扑面而来。
“不好!”陆今安眼中骤然闪过一丝惊恐,心中警铃大作,然而火龙的度快若闪电,他一时间竟被那凛冽的威压震得僵在原地,根本无法动弹。火龙的炙热火光已然逼近眼前,扑面而来的烈焰气息几乎将他的神魂焚烧殆尽。
千钧一之际,伴随着一声“砰”然巨响,突然一道水光闪过,一条灵气凝聚而成的水蛇猛然从侧面扑出,撞向火龙。那水蛇形体巨大,虽然是水灵所化,但坚韧无比,直接与火龙正面相撞!
“轰!”
一龙一蛇在空中激烈碰撞,瞬间掀起滔天的能量波动。强烈的灵力对撞直接将丹房震得四分五裂,残墙断壁纷纷崩塌,轰然倒下。整个丹房在火龙与水蛇的交锋下瞬间崩毁,烟尘四起,灵光四溢,天地都为之颤抖。
程云身形未动,目光冷峻,袖袍微挥,瞬间将四周的灵力波动化解。
眼前的莫筱晓以水蛇灵法挡下了那毁天灭地的火龙,陆今安不禁长舒了一口气,暗自庆幸自己逃过一劫。他能敢与程云正面交锋,除了因为早已得知程云并不以斗法见长,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有莫筱晓在背后支持,这是他最大的底牌。
“晓晓!你……”程云的目光紧紧盯住前方的莫筱晓,语气中透出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此刻的她,竟然为陆今安出手相助,挡下了自己刚才那凌厉的一击。
莫筱晓站在陆今安身前,神色复杂,面对程云的质问,她垂下了眼帘,心中仿佛压上了一块沉重的石头。她声音低沉而柔和:“云哥,此事你若要怪,就怪我吧!与今安无关。”
“到了这种地步,你居然还敢护着他!”程云满腔怒火,声音中透出一股压抑的愤怒与不甘。他的目光如刀般刺向莫筱晓,原本应该一剑斩下的恨意,却在看到那熟悉的面容时,猛然止住。眼前这具身躯是苗若溪的,但魂魄已被夺舍,取而代之的是他曾深爱的莫筱晓。两者的纠葛交织,仿佛一张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之网,将他死死缠住,让他心中一阵苦涩。
程云的双拳紧握,心中翻江倒海。此刻的他,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他既不忍心伤害自己师妹的肉身,又不愿对莫筱晓痛下杀手,那个曾经为他挡过致命一击的女子,如今却站在他面前,挡在他与仇敌之间。
“我到底是在怕伤了师妹的肉身,还是怕伤了你,莫筱晓?”程云心中低语,内心的挣扎让他一时间无所适从。
然而有一点是确定的——陆今安必须死!程云心中的怒火并未完全消散,反而越来越旺盛,仿佛一股烈焰在他胸中燃烧。他将一切的罪责都归咎在了陆今安的头上,正是他引了这一切的混乱与背叛。
烟云流光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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