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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云裳公主道:“皇姐,朕知道,这件事,是难为了你,可朕活到今日,只唯这一个执念,孤雁之苦,实在是不想再尝了。”
云裳公主后退两步,坐到雕花木椅中,良久才道:“可就算我是桢儿的母亲,也无权去决定他的将来……”
长孙星沉温声道:“长姐放心,他的将来,终究还是要他自己去决定,朕给他引一条路,走与不走,全在他自己。在一切没有尘埃落定之前,朕不会让他姓长孙,不会将他置于风口浪尖之上。”
云裳公主抬头愣愣的看着他,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长孙星沉面容沉静的看着她,微笑道:“今日与长姐推心置腹的说了些心里话,朕心中轻松多了,如果长姐实在不愿,朕不会迫你,只是栾亭的状况,还请长姐莫要泄露,长姐也知道,他对于我宣朝而言,意味着什么。”
皇帝后来又说了几句话,可是云裳公主却没有听清,只愣愣的看着他转身离开,脚步从容而坚定,高大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暮色之中。
好久,她才对着皇帝离开的方向喃喃的道:“弟弟,你小看我了,家国大义,姐姐也有的……”
第111章还在安慰他吗
长孙星沉从侍郎府中出来,急匆匆的赶回宫中。
本以为殷栾亭今日陪孩子玩得累了,应该早早睡下了,不想他回到寝殿时,那人还坐在灯下,看着手中的话本。
他的心一下子柔软下来,脚步轻轻的走到殷栾亭的身边,手扶着他的肩膀俯下身来,用脸颊蹭了蹭他的侧脸道:“怎么还没睡?”
殷栾亭在他过来的时候就将书倒扣在了腿上,温声道:“等你。怎么样,此行顺利吗?”
长孙星沉瞥了一眼书皮,但因为有殷栾亭的手指挡着,也没看出什么来,口中答道:“还好,她比我想的要大气。”
殷栾亭道:“不必强求,她若是不愿,将来成仇,也是祸端。你还年轻,不用着急。”
长孙星沉微笑道:“嗯,我知道。”
他又瞄了一眼殷栾亭手上的书,忍不住问道:“你看的什么书啊?有趣吗?”
殷栾亭把书合起来,压到旁边一摞书的下面,微笑道:“闲书罢了。晚了,沐浴休息吧。”
长孙星沉:“哦。”
这天晚上长孙星沉没能在殷栾亭沐浴时混进汤泉殿,颇有些失落,好在第二天醒来时,属于他的“爱的掐掐”还在,让他还有少许安慰。
他十分熟练的扯过专用薄被卷了个被卷儿,将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转移过去,神清气爽的上朝去了。
早膳过后,第一批被查过祖宗十八代的名医们陆续进宫,看诊地点就安排在乾阳宫中的东暖阁。
大部分已经须发皆白的医者轮流上前把过脉,面色凝重的退到一边压低声音讨论,几个长须老者一边叹气一边摇头,看得坐在一边的长孙星沉眉头越锁越紧。
待所有医者都看过一遍,长孙星沉才沉声问道:“如何?”
名医们你看我我看你,最终推出一位白须老者上前行了个大礼道:“草民等无能,还请陛下恕罪。”
长孙星沉面沉如水,目光扫过在场的医者,冷声道:“这么多人,一个有办法的都没有?”
那白须老者深深的弯着腰,满脸愧色的道:“陛下恕罪,草民虽只是一介平民,但也知宁王殿下的千秋功绩!若能为他的身体尽力一二,定然是万死不辞的!可是……可是……王爷的脏腑已有衰竭之相,心肺沉疴……这……草民等不敢欺瞒,恐误了王爷的病情,我等实在是……无能为力呀。”
长孙星沉深深的呼吸两次,缓缓将手中的茶杯放到一边的小桌上,却没有掌握好力度,杯子磕到桌面倒了下来,他的手一松,就四分五裂的散了开来,茶水迅速沾湿了他的手掌和袖口。
众医者噤若寒蝉,周围的宫人也俱都大气不敢出。
殷栾亭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皇帝身边,接过傅英递过来的帕子按在他的手上,温声道:“不要心急。”
长孙星沉隔着帕子握住了他的手,好一会儿才对着傅英挥了下手。
傅英会意,从他的身后走出来,引着医者和宫人们出去了。
殷栾亭缓缓擦净长孙星沉手上的茶水,低声道:“我的身子如何,你早都知道了,怎么还这样沉不住气?”
长孙星沉拿过他手中的帕子扔到一边,抬手抱住殷栾亭的腰,将脸埋在他的小腹上,声音闷闷闷的道:“我知道,可是……栾亭,我有些害怕。”
殷栾亭轻轻的顺着他脑后的长发,声音缓慢而温和的道:“不要怕星沉,不要怕,今天只是第一批,天下名医还有很多,孟先生的师弟也已经找到了,这么多人,总有一个能有办法的,我们都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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