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茯明显愣了下,站在原地没动,过了会儿才慢慢抬脚,一声不吭地坐到后面。
电瓶车沉默地往前行驶,在一个路口等红灯时,陈茯突然开口:“我现在住星越酒店。”
“哦”,李谨冷淡地应了声。片刻后,意识到态度有点差,他又迟疑地问:“怎么住酒店了?”
“还没找到合适的房子。”
“不是,我是问怎么从家里出来了?”
陈茯沉默片刻,说:“和我爸吵架了,想冷静一下。”
“哦,所以来找我了。”
李谨说这句话时明显是调笑的语气,但陈茯敏感过头,他反应慌张地辩解:“不是我不是!没有把你当备胎,我、我不会死缠烂打,……我就是来看一看。”
“行行,我知道了。”李谨笑起来,过了会儿,他说:“你想吃也没事,主要是别谈恋爱了,就当哥哥弟弟处吧。我对同性真没啥兴趣,估计你也搞不清自己想要什么,先不管这些,行吗?”
陈茯在沉默很久后,低低回答了“嗯。”
“哦对了,”李谨状若不以为意道:“之前我在财经网站看到了你爸的简介,然后又顺便看了下你的家庭信息,会冒犯到你吗?其实我本身是没有恶意的。”
“没事。”陈茯额头抵在他后背上,轻轻地说。
李谨蒙混过关后,松了口气。随即又想到一件事,于是试探地问:“我看你很缺朋友接近你的时候,你那时是觉得我心怀不轨吗?”
“有一点。”
“啊,这样你还愿意跟我走啊?”
“……你那时很烦。”
李谨恍然大悟,“原来把你惹烦了就能想干嘛就干嘛啊。”
“不是,”陈茯额头磕着他的脊背,闷声道:“我觉得你……很熟悉,想亲近。”
李谨终于想明白自己那直白又老土的搭讪方式是怎么勾搭上人的,吸引力这种极端抽象的东西可真有意思。
顺理成章的,陈茯从酒店搬回了他的出租房。
之前留在这里的衣物,陈茯没有带走,但是李谨也没去收拾,他离开前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除了表面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太脏了,”李谨摸了下床头,皱着眉看指腹上沾染的灰尘,“我把被单被罩洗洗,你今晚跟我睡吧。”
“嗯。”
“去洗澡,洗完澡你先睡,我轻点收拾。等会儿我把粥焖上,面包放餐桌上,你明早起来吃点东西再去学校。”
“好。”
“哎对了——”他叫住陈茯的脚步,待陈茯转过来身,对上他那双略带茫然的黑眸后,李谨又住了口。他本想问这次他打算住几天,什么时候回家,但是转念一想这样问似乎有点破坏气氛,就改口说:“明天要降温,多穿点。”
他和陈浩景吵了架,说实话李谨不怎么信。吵架这个词用在陈茯身上本身就很违和,他跟谁都吵不起来,能到吵架的地步前他早就动手了。当然,也有默默忍受责骂的可能。
他其实挺想问问遗产的事,但是又觉得有点逾越,怎么说呢,还是关系不到位。早知道就不把话说死,继续跟他谈恋爱,恋爱关系最起码还能提一嘴对方资产问题。
妈妈在遗嘱中把继承年龄设定在他二十二岁,顺利的话就是他大学毕业那年。但是陈茯前段时间刚过十八岁生日,已经成年了,拥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陈浩景想跟他签个什么合同,在法律上是能生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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