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微光才刚艰难地在午夜学园的屋脊上勾勒出几道惨淡的轮廓,李晓明、林雨和小赵便已拖着疲惫不堪、仿若灌铅的双腿,从西翼旧楼那满是阴霾与腐臭气息的深处走出。手中紧握着那历经磨难、终于觉醒了些许神秘力量的古老遗物,可谁也不敢有半分懈怠,昨夜与“幽渊之力”及其衍生邪祟的惨烈对抗,如同阴魂般萦绕心头,时刻警示着他们,这场诡异战局,不过是暂缓了恶化,暴风雨前的短暂宁静罢了。
三人寻了处隐蔽且尚有几缕阳光透入的角落,席地而坐,围拢着那罗盘模样的遗物。此刻它安静得有些反常,符文隐匿在古朴的盘面之下,指针纹丝不动,可周身那若有若无、仿若一层冷霜般的幽光,依旧透露着它内里积蓄的神秘与危险,恰似一头沉睡但随时会被惊醒、再度暴起的洪荒巨兽。林雨眉头紧皱,纤细手指反复摩挲着手记残页,那些模糊不清、似被岁月蓄意涂改过的文字和图案,成了他们洞悉下一步应对之策的唯一救命稻草,却又晦涩得令人心生绝望。
“这上面提及,每次遗物力量激后,邪祟反扑会更凶猛,像、像是打破了某种平衡……”林雨声音干涩,带着几分哽咽,抬眼望向学园深处那片死寂沉沉的区域,“下一次,恐怕不只是零散的幽影,会是一场铺天盖地的‘灵异风暴’。”话落,一阵阴寒彻骨的风无端而起,呼啸着穿过回廊,吹得几人衣衫猎猎作响,寒意直钻骨髓,仿佛是邪祟提前出的示威咆哮。
夜幕再度毫无悬念地、如一块巨大且腐朽的黑布,严严实实地笼罩了学园。月色被浓稠如墨的乌云死死捂住,一丝光亮都透不出来,整个校园仿若一座巨大的坟场,死寂中弥漫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腐朽与哀怨气息。三人依着之前摸索出的规律,怀揣遗物,朝着校园中心那荒废已久、传闻曾是祭祀场的广场蹒跚而去。那儿阴气最重,平日便是怪事频之地,今夜,无疑将成为风暴核心。
刚踏入广场边缘,一阵尖锐刺耳、仿若千万根钢针直刺耳膜的呼啸声便扑面而来。狂风裹挟着黑色沙砾,形如鬼魅利爪,肆意抽打在他们身上,划开一道道血口,鲜血刚渗出便被冻成血珠,簌簌滚落。视线被漫天风沙遮蔽,模糊间,只见广场中央地面缓缓隆起,一道道粗壮如柱、由黑色雾气和怨念凝聚而成的“邪祟图腾”破土而出,高耸入云,周身闪烁着幽绿鬼火,张牙舞爪,恰似要捅破这苍穹,释放无尽地狱之力。
李晓明抱紧遗物,弓身逆风前行,每一步都似要被狂风扯倒、卷入黑暗深渊。“不能让它成型!”他嘶吼着,可声音瞬间被风暴吞没。林雨和小赵一左一右,护在身旁,手中紧握着从古籍室搜罗来的、仅有的几件辟邪古物——几枚铜制铃铛和桃木符咒,尽管力量微薄,却也拼尽全力摇晃、挥舞,试图削弱图腾威势。
铜铃声响在风暴中微弱得可怜,却引得图腾顶端鬼火猛地蹿下,化为一群火鸦,尖啸着扑来。火鸦周身燃烧着幽绿火焰,所经之处,空气扭曲、滋滋作响,带着能焚毁灵魂的炙热与邪祟。小赵躲避不及,被一只火鸦擦过肩头,瞬间衣物燃起,灼烧剧痛让他惨叫出声,林雨赶忙用外套扑打火苗,险险救下。
李晓明趁着间隙,冲向最近一根图腾,高举遗物,试图以觉醒之力对抗。就在遗物靠近图腾瞬间,一道虹吸般的强大磁力猛地拽动,罗盘指针失控疯转,符文再度亮起刺目金光,与图腾幽光碰撞,迸溅出无数火花,恰似夜空烟火,却是致命危险。光芒交汇处,空间似被撕裂,一道道黑色裂缝蔓延,从中探出无数苍白手臂,扭曲抓挠,意图抢夺遗物、撕碎他们。
李晓明咬牙强撑,额头青筋暴起,汗水混合血水滚落,手掌被符文灼烧得皮开肉绽,焦糊味弥漫。他口中念起拗口咒文,全力驱使遗物释放力量。只见一道道金色闪电从罗盘射出,沿着图腾盘旋而上,所到之处,黑色雾气消散,鬼火熄灭,图腾出痛苦哀号,剧烈震颤,摇摇欲坠。
可风暴岂会轻易平息。其余图腾见状,疯狂抽取四周邪祟能量,广场地面塌陷,涌出滚滚黑水,形似“灵渊”,从中爬出诸多身形扭曲、似人非人、周身黏着黑色水草的“水鬼”,它们行动迟缓却力量惊人,手脚并用,向着三人爬来,口中出咕噜咕噜的诡异声响,溅起的黑水带着刺鼻腐臭,沾染上身,便灼烧肌肤,疼痛难忍。
林雨目光急切,瞥见广场角落一座破败石台,台上刻有残破阵纹,依稀与手记中防御之阵契合。她呼喊着同伴,冲向石台,掏出朱砂、古玉,依着记忆填补、激活阵纹。阵纹亮起微光,撑起一道半圆形光幕,暂时抵住水鬼攻势。李晓明趁机力,操控遗物闪电连环出击,将剩余图腾逐一击碎。
随着最后一道图腾轰然崩塌,风暴势头渐弱,狂风止息,沙砾落地,黑水缓缓退去,“水鬼”们挣扎着没入地下,消失不见。可广场已然满目疮痍,地面坑洼,弥漫着刺鼻浓烟和腐朽气息。三人瘫倒在光幕内,气喘吁吁,身心俱疲,却清楚知晓,这不过是邪祟又一轮试探,真正的恐怖,还在未知深处蛰伏,正酝酿着下一次惊涛骇浪,随时准备卷土重来,将他们彻底吞噬在这午夜学园的无尽噩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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