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家里,为了圆自己蹲茅厕的谎,特意进去茅厕蹲一下,然后冲水,出来洗手,让自己沾上一点厕所特有的味道,真的是一言难尽的味道。然后从哪里出来,回到哪里去。
我出去大概就一个小时,祈求没人现。一路回来我轻手轻脚,借着月光倒是没碰到什么东西出声音,顺利回到房间。闻着那衣服上直钻鼻孔的臭味,刚准备躺下的我,又悉悉索索的起来,想从木箱里面找衣服换一下。
“二妹,你终于回来了,怎么蹲茅坑蹲那么久,以为你又掉到里面去,还想说要不要去捞一下你呢。”
听着这个话,我好想喷笑,这个是平时我家二闺女和小儿子经常调侃对方动作慢时说的话,没想到阿姐也会呢,倍感亲切。不过她说又掉进去,我就想起来了,我以前还真的掉进茅坑过。
当时用来刮屁股的不是后世用的纸张,用的是用竹子制成的木片,使用时折成一节一节,专门用来刮干净屁股,阿姐跟我一起蹲茅坑,原本想用干净的木条拉我起来,不晓得是她松手,还是我用力过猛,咚的一声我就栽跟头掉进了茅厕,还好当时茅厕里面的粪便前一天才清空,里面只有我自己拉过的大号,弄得全身都是,摔下去的一瞬间脑子都是懵的。
吓得阿姐赶紧喊阿娘过来,一起用竹竿把我捞起来,真的是合力捞起来,然后阿娘带我去河里洗澡,从头到脚的洗一遍,再用姜水洗澡,在柴火灶上面烤了足足两个小时,当晚还烧,惹得阿姐被阿娘狠狠骂了一顿,阿姐估计吓坏了,我这次摔倒不醒的时候,她才这么慌张。
不过这个事情对于阿姐是才生不久,对于我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难怪一时间我记不起来。
我摆摆手说没事,就睡不着在外面多呆了一会,然后我问阿姐,阿娘她们有没有过来找我?
“不久前,阿娘来找过一次,我说你去蹲茅厕,她就回去睡觉了。”阿姐迷迷糊糊的答道,习惯早睡的她,这会强撑着睡意等我回来,早就困到不行了。
“噢,好的,我知道了,阿姐你快睡吧,我换个衣服就睡。”
我随便挑了一件上衣就换上,房间里面就只能借一点月光,看不大清,衣服干净就行,也没得挑的,在我盖好被子,正躺下的时候,阿娘又过来了。
“阿珍,你二妹回来了吗?”阿娘在门外轻声问。
“阿婶,我回来了,正要睡了”我赶紧回她。
“恩,阿莲,头还晕吗,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吗?”阿娘继续问,我原本身体就不好,这次也算是遭罪,连带着阿娘也睡不好觉。
“阿婶,你快回去睡吧,明天还要工作呢,我没事了,明天我能跟着小姑去山里砍柴。”
“恩,好,那快睡吧,也不早了,要是有不舒服过来找阿婶,我带你去看医生去。”
说完,阿娘就回去睡觉,我咳嗽了几声,缓缓也睡下。夏日的风吹得凉爽,不过吹了风也带的原本就不大好的肺部咳嗽起来。之后几十年,每每入秋和春季都是我咳嗽最多的时候,夏季犯病不多,偶感风寒也会,自己的身体底子自己清楚,所以说从明儿起,就要好好为自己的体质提升做个方案。
一晚上,也做了不少事情,小小的身体有点扛不住,一沾被子就睡着,迷糊中感觉到有人摸我的额头还有给我盖被子,不过睡得好沉,眼睛半睁一下,又睡过去,一觉睡到天亮,被说话的声音吵醒。
好久没有一觉没睡到自然醒,感觉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好满足,我不由自主伸伸懒腰,迷糊中听到哭声,以为是我家小孙女在哭:“乔乔,你在哭吗,奶奶就过来哈。”
腾的一下起身,看到昏暗的房间,一时间还没反应自己身在何处。
原来我昨天不是在做梦,我真的回到了小时候。
昨晚入睡时,我就在想,应该我是异想天开在梦里,一觉醒来依然还会是奶奶,结果醒来,我还是6岁小孩童,这下我真的从心里要接受自己重来一次的事实。
我看了一下天色,还是蒙蒙亮,按照经验应该才不到6点,不过摸摸床铺,阿姐早就起了,应该是见我睡得沉,没叫我起床。
我起来顺手简单把被子叠一下,就走出去。
到了大厅,基本上人都已经起来了,包括两岁的妹妹,还有两个小表弟。依然是妹妹眼睛最尖,一下子就看到我起来,伸着手走过来要抱,嘴里还喊着“二姐,二姐。
阿娘正好把饭和番薯端出来,见我精神还好,赶紧招呼我说:“阿莲,起来了吗,饿了不,赶紧去洗个脸,过来吃东西。”
阿姐和小姑,也在帮忙拿筷子和碗筷,阿爸在大厅上等着吃饭,其他小的就在大厅里面玩,看来我是最晚起来的那个,赶紧一溜烟去洗漱。这时候的洗漱很简单,没有牙膏和牙刷,只用一点盐巴擦擦牙齿,然后用毛巾清水清洗脸蛋就行,没几分钟就完事。
出来的时候,奶奶和其他人已经陆续坐上桌子,等着吃饭。虽然大家每顿吃的是清水没米粥佩萝卜干,就番薯木薯,但阿奶规定每顿都要按时上桌吃饭,规矩定下来大家都得遵守,不然就没有饭吃。我甚至怀疑奶奶以前是大户人家出身或见识过大户人家的生活方式,从小条条框框多,还严格执行,管教到家。
我赶紧一一喊人,然后入座,坐在阿姐旁边,我昨晚坐的位置。
“恩,快过来吃饭吧。
奶奶对我招呼说。
阿娘正想喊我坐下,听到奶奶说话,就不说话,用眼神示意我坐过来。
阿奶招呼我吃饭,算是破天荒,大家的眼神里面都闪过不可思议。
我心里明白,这是昨晚帮忙敷药不可说的交情起的作用,有空的话,要帮她换药,加深革命友情。
大家在奶奶的威严下,食不言寝不语,不,是快地吃番薯喝粥,没嚼多久就吞了,东西原本准备得不多,加上没太多营养,吃下去一会就饿了,大家能多吃点就多吃点,都抢着吃,不然就要饿肚子,饿了真的会长不高,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我正在长身体的重要阶段,人小嘴巴小嚼得慢,以前每每是等我吃完一块,盆里都空空如也,番薯被其他人瓜分完毕,奶奶顾着两个表弟没饿着,把阿爸的份先留出来,阿娘自己也吃得半饱,通常只来得及给小妹抢得一块留着,阿姐自食其力吃饱自己。
我总不能跟2岁的妹妹抢口粮吧,所以每回我只能哭得饿肚子,这次我学聪明,在奶奶喊开吃的时候,就站起来先给自己夹两块番薯,手里拿一块,碗里放一块,不然等我吃完再拿,肚子都填不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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