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岂有这般无聊。”明玉轻哼一声,道,“我今日过来,是想问问你,你将来有何打算?”
我愣了愣。
蓦地,我又想到了那人。世界如同笼罩着一层灰暗,前路漫漫,不知方向,更不知尽头。
“我能有何打算。”我淡淡道,“婚事自有我父亲做主,从前如此,将来也如此。”
“我等女子活这一世,难道便只有婚姻这一件事?”明玉冷笑,“又不是结婚生子之后,人就入土埋了,将来的路还长得很。”
我讶然。
“你何意?”
明玉看着我:“我想通了,既然你那发小我是嫁定了,那我断不会只做个王妃,我要做皇后。”
我说:“而后呢?”
明玉抓住我的手:“你要帮我。圣上虽然最疼爱他,可他当下还不是太子,说明圣上还在犹豫。圣上对你父亲如此信任,说动圣上立七皇子为太子,你父亲定然能办到。”
我看着她,心中苦笑。
明玉管家很是精明,但当下,她显然对朝中局势不够了解。她嫁给景璘,恐怕本身就说明了圣上是想让景璘继位的。
“而后呢?”我问,“当了皇后,你要如何?”
明玉再度冷笑:“我要将后宫牢牢抓在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做了皇后再做太后,再做太皇太后。就算人人都知道我养面首,也无人敢说我一句不是。”
我:“……”
不愧是明玉,万事不改初衷,一条路走到黑。
“到那时,你可以跟我一起。”明玉笑嘻嘻道,“我们一起养面首,享尽人间富贵欢愉,如何?”
这听起来,倒是比我当下遇到的这破事有盼头多了。
“好啊。”几日来,我第一次露出了笑意。
————
齐王离开京城的时候,我没有去看。
我的密友们去看了之后,又是回来聚在一处抛洒热泪,发誓绝不会放弃他。
这之后的两年里,我发现,明玉预感颇是不差。
父亲确实很是后悔当初促成明玉和景璘的婚事。当然,他追悔莫及。据我所知,他曾暗搓搓使劲,想将这婚事搅黄。当然,圣上也如我所预感的那样,没有遂他的意。
至于齐王。
我很少听到他的消息。
纵然我那些密友们,利用自家权势,发挥十八般武艺多方打听,能得到的消息也少得可怜。据说齐王在临淄的王府里,过着深居简出的日子,几乎与同春园时无异。
为了少听到他的名字,我甚至跟密友们疏远了些,唯有那不得不去的场合,才跟她们见面。
当然,不必我刻意回避,我听到齐王名字的机会也是越来越少的。
我的密友们到底没有去成临淄,因为她们已经及笄,一个接一个定婚成亲。成婚之后,再光明正大惦记别的男子便不礼貌了。齐王二字,渐渐成了她们远去的美梦。
于我而言,是远去的噩梦。
唯一一个还想着齐王的,竟是明玉。
经过认真且周密的卜算,她和景璘的婚期,定在了景璘十九岁生辰之后。所以这两年里,她仍是待嫁之身。
她乐得如此,每次见我,总会或多或少地说起齐王,感慨京中当真无人,齐王消失两年,竟没有一个能打的。
我每次都很是不耐烦,只想把她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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