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秋岳道:“在下的师父便是丐帮长老‘穷神’‘饿鬼’两位异人,我虽非丐帮弟子,但也称得上是有很深的渊源了。”
皇甫严道:“原来如此,难怪袁少侠武功奇异,早些年便听闻令师的名声,虽未谋面,但也仰慕已久,不过后来传闻他们成了丐帮叛逆,被女帮主‘笑面女乞’下令追杀,不知是否是实情?”
袁秋岳道:“不错,我的两位恩师如今已遭贼人杀害,我料想必是那‘笑面女乞’所为,因此这次赶来岳阳,首要目的便是上君山总舵为师父讨还公道!”
皇甫严长叹一声道:“令师尊遭遇不幸实属憾事,不过以袁少侠之武功修为,想要报仇并非难事。”
“是呀!袁少侠。”皇甫婉儿见袁秋岳满面悲容,不由开口劝道:“想袁少侠之人品,令师必是受奸人诬陷忤逆叛帮,婉儿自幼长于岳阳,对君山的地形十分熟悉,如少侠不嫌弃婉儿笨拙碍事,便由小女子给少侠引路,一闯丐帮总舵如何?”
袁秋岳与皇甫婉儿四目相对,但觉得婉儿的目光中充满了关切之情,虽是江湖儿女,却不带丝毫戾气,反之却透出一股祥和恬静,让人感到如沐春风,他虽痛恨武林女子,但不知怎地自见到皇甫婉儿那一刻起,竟如同中了邪一般,半点怨毒之意也生不出来,反而油然而起说不出的好感,更有一种让人自愿呵护她,不让其被人伤害的冲动。
皇甫婉儿见袁秋岳未回应,又道:“袁少侠,虽然你武功高绝,但据我所知那君山之上机关重重,无异于龙潭虎穴,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有一个人从旁侧应,总比孤身犯险要好。”
袁秋岳痴望着皇甫婉儿柔情似水的眼神,竟无法拒绝,随口答道:“那便有劳皇甫姑娘了,只是让你随在下身临险境,实在惶恐。”
皇甫婉儿轻语道:“能为袁少侠尽点绵力,乃婉儿之荣幸。”
“逆天叟”眼珠一转,笑道:“皇甫兄,看来你此回真是如愿以偿了,你看婉儿与袁少侠真称得上是人间麟凤,实乃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呀!”
皇甫严捋髯大笑道:“不错、不错,只是不知袁少侠是否也有此意?我等饮酒,稍后再谈此事。”
皇甫婉儿面颊绯红,轻低臻首,袁秋岳也无心理准备,内心纠结杂乱,只好举杯饮酒,以遮住脸上神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袁秋岳问道:“敢问皇甫前辈,你可知道那‘丰都鬼使’是何来历么?”
皇甫严道:“虽不知晓,但我猜得出这个阎梓茗想必与我身上的内伤有莫大的关系!”
“哦?”袁秋岳道:“前辈可否道出详情?”
皇甫严道:“一年前,老朽应邀去了一趟襄阳,在入住客栈当夜,被人下毒暗算,又遭一锦衣蒙面人重击一掌,险些丢了性命。那厮的掌力怪异无比,不但伤势极难治愈,而且功力也打了折扣,最让我不安的是我随身携带的‘圣君九式’剑谱也被那人夺走,唉!想来那个什么‘丰都鬼使’也必是那锦衣人一伙,不然焉能毫无顾忌跑到岳阳来逞凶放肆。”
稍一停顿,皇甫严又道:“我自知身体已难痊愈,而近期又探得那锦衣人的行踪,仅凭我一人之力恐难以伏住此恶人,因此才设下‘武曲圣台’广邀临近岳阳的各派高手,寄望能有人出面助老朽一臂之力,夺回‘圣君九式’剑谱,并报那一掌之仇。此外,今日从阎梓茗的口风中获知,他们的目的极可能是图谋称霸武林,近二、三年之中,已有不少门派相继被蚕食鲸吞,更有遭一夜灭门诛绝的,那幕后主谋恐怕便是与伤我之凶徒同为一党,由此可见武林的一场浩劫即将来临!”
袁秋岳道:“皇甫前辈所料之事与我揣测的大多一致,就说那丐帮的‘笑面女乞’,她也是暗中毒杀了老帮主夏侯天宇,才篡夺了帮主之位!我的恩师因发现她的诡计后,竟遭她四处追杀,依此看来,恐怕许多门派均有歹人混迹其中,并伺机剪除异己,以便达到操控的目的!”
皇甫严道:“所幸袁少侠及时出现,这拯救武林危难的重任恐怕要仰仗你了!”
袁秋岳闻言忙道:“前辈过誉了,不过晚辈对此事责无旁贷,定然竭尽全力揪出背后的主使者,为武林尽一份心力,还有那寻找‘圣君九式’剑谱之事,便交与晚辈吧。”
“好!”皇甫严道:“老朽果然没有看错人,今日得遇少侠真乃老朽幸甚、武林幸甚呀!”
“黑衣散人”道:“皇甫老兄福运之好,羡煞老弟喽!”
袁秋岳正欲发话,忽见快步走进一个家仆,向皇甫严低声道:“禀告圣君,府外一位姓尹的丐帮弟子,有急事寻找袁少侠。”
皇甫严与众人皆是一怔,袁秋岳也颇觉意外,他此次同尹小六一道打探消息,临来岳阳楼前,曾叮嘱尹小六在客栈等候,不知为何竟跑到皇甫府宅寻他,想来必是有重要的急事。
袁秋岳问道:“他人现在何处?”
家仆道:“人正在府门外等候,我请他进来,他却执意要与袁少侠单独一见。”
皇甫严道:“即是如此,袁少侠便速去与他见上一见,不要误了什么大事。”
袁秋岳起身道:“失礼、失礼,晚辈失陪一会儿,片刻便回。”言罢举步离席,朝庭外大门走去。
门外果然是尹小六,他一见袁秋岳走出皇甫府门,忙迎上去道:“袁少侠,你果然在这里。”
袁秋岳道:“小六,你怎会来此寻我,莫非是分舵出了什么变故?”
尹小六道:“非也,我今晨一直未离开过客栈,近正午时分,忽有一个带银面具的人来到我房中,让我把这封信交与少侠你,说此信事关重大,要我立刻赶到皇甫府来,那人不愿以真面目示人,也问不出身份,不过看得出该人似乎并无恶意,我怕误了少侠的要事,便急忙赶了过来。”言罢,随将信笺递上。
袁秋岳接过信来,见外封并无字迹,缄口处有白蜡密封,他迟疑了一下,暗道:“是何人留书与我,我在江湖中独来独往,并无什么朋友?”一边想着一边将信笺拆了开来。
当信的内文映入眼帘时,袁秋岳不由身体颤抖,泪流满面。原来这封书信竟是“诛邪神剑”袁天义亲笔所写,信中言道:“秋岳吾儿,为父一切安好,离别三载父心甚念,闻得你修成奇功颇感慰籍,然你在江湖中杀戮过重,已犯众怒,武林正派以少林为首,正四处寻查你之行踪,望你能妥善化解,不可枉造杀孽,堕入魔道。
“当日在星月山庄行凶之妖女并非你的母亲,而是‘红鸾教’徒所易容装扮,为的是窃取你外公留下的武功秘笈,你母亲恐遭歹人囚禁,为父正伺机勘查魔教之巢穴所在,如今不便现身相见,望儿勿念。”
“此外,‘巴陵圣君’乃一代名侠,为人正直、堪为表率,其孙女‘岳阳玉女’皇甫婉儿也是天下难寻的佳女子,你当善待之,不可复蹈诛尽武林女子之恶行,切切!
“那‘摧花公子’之名号自此禁用,你当倾力阻止武林妖孽为害江湖,借此洗刷你往昔之罪过!父之所嘱望儿谨记,将来攻破‘红鸾教’时,为父自当与你相见,吾儿珍重!”
父字!
袁秋岳一口气读完信笺,一时间悲喜交加,如同一个长久在黑暗中迷惘无助的人看到了光亮一般,他脱口连道:“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尹小六见袁秋岳悲喜不定的表情,忙问道:“袁少侠,是何人写的书信令你如此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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