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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她的情绪,会这么痛苦呢?
十五分钟后,安琢关掉了仪器,把金属片一一摘了下来,打开了治疗舱,看了一眼玻璃罩子里面的情况,目光顿了顿,问道:“她近期的生命活动还算正常吗?”
没人回答,安琢转过头,只见疗养部所有在岗的医护人员站在无菌病房外,一个个像看鬼一样看着他。
安琢眉心微拧,沉声道:“现在是工作时间,研究院养你们是为了让你们站在这里发呆吗?我先回办公室,疗养部的检查表晚上六点之前发我一份。”
“……哦、哦,好的。”
众人静静地目送他离开,不禁低声讨论了起来。
“好快的速度,王教授亲自来也做不到这么快就压下脑波暴动。你们刚刚看到了吗?峰值过40%了吧?”
“正在隔壁开会的那个世界第一的那个德国佬的大脑开发率是多少来着?”
“肯定超了啊,这么高……算了别八卦了,大家都规矩点,散了吧。”
……
“……脉搏很糟糕,这个……呃,有时快有时慢,她的体温已经低得像个死者了,你们还是准备一下后事吧。”
视野里模模糊糊的人影摇晃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像是一个个焦躁的鬼魂。
不过显然,被当做鬼的不是他们,很快,他们都像是看妖魔一样看着慢慢从床上爬起来的白婴。
“你……”
白婴摆了摆手,坐在床边把脸埋进了掌心,不一会儿,闷闷地发出了声音:“现在,什么情况?”
抬她进来的同样也是一些十方监的年轻学者,彼此有个点头的交情,见她不像是有事的样子,才长出一口气:“你没事就好,我们都以为你是突发疾病……现在因为失去了教皇,昏倒的精灵很多,佩尔兰老师已经加入救助的队伍了,对了,你小心些,精灵现在很敏感。”
这是一位兽人族的女性教师,此刻她脸上浮现出了忧郁的神情,补充道:“现在这些精灵已经疯了,就在刚刚,他们把老黑石这些无辜的矮人的也禁闭了起来,我很害怕精灵会不会把他们连同那位乌金族的亲王的队伍一起处决掉……”
白婴的眼睛很酸痛,却没能分泌出足以表现情绪的泪水,给了自己两分钟整理了一下情绪,站起来对着帐内同样十方监的同僚说道:“我们恐怕不能在这里久留了,现在精灵还只是少数,我们还能走得掉。等到了明天他们的接应来了之后,我们这些外族恐怕就不能全身而退了。”
她这么一说,这些十方监的学者脸色都苍白下来……他们自标游离于战争的阴云之外,没想到一开始只是抱着游学的目的,却卷入了这样的大事当中。
“那,我们能到哪儿去呢?如果现在回十方监的话,他们会不会认为我们与这件事有关而潜逃……”
“没有时间了,难道你们认为现在还有法庭会听信你们把无辜的证据一条条罗列脱罪吗?还有谁会去思考这背后是不是有谁喊冤,他们的教皇被矮人杀了,你们还没有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战争!开始了!”
在一片彷徨的人群中,白婴这种冷酷的清醒尤为突兀,她像是被一下子扔到了悬崖下面的雏鹰,强行把恐惧和退缩压在脑后,暴躁地尝试着振动陌生的羽翼。
仿佛是被她这种激烈的反应镇住了,好一会儿没人出声,最后一个稍微年长的兽人老者出声道:“我听说你得到了精灵族的‘友谊’,那么,你能带我们去哪里避难呢?”
跳动的烛火倒映在白婴黑色的眼眸中,似乎暗暗地,点燃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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