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反问,“你能让我怎么想?”
温暖起身,想笑,却觉自己怎样也笑不出来,她们是亲生姐妹。
也许正因为太亲了,所以应该相互了解的人反而在交错之后变得陌生,不是面前有鸿沟,而是在本应亲近却日渐相离的背后。
温柔认为她避而不谈是为了惩罚。
温柔认为她不爱她。
正如她从没想过自己的姐姐竟会对自己有如此误会,原来温柔也从不了解,她的妹妹不管做什么想什么,但有样东西从小到大永不会变,就是不撒谎。
那一刹她觉得无比悲哀,连解释都失去了力气。
“姐,谢谢你帮我弄到这份请柬,有什么话我们以后再谈。”
以时过一百三十飚在马路上时温暖想,一切都会变成习惯,从这样疾驶的度直视车流塞涌的路面,她已不再感到害怕,既然占南弦想一把将她推下悬崖,让她经历他曾经的恐惧,她又何妨飞给他看,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手中的方向盘在某秒失稳而已。
车厢里如旧环绕着歌声,很老的老歌,原本应是梅艳芳的胭脂扣,此刻播的却是张国荣所唱,那低沉婉转,慢悠轻息一句“只盼相依”,乍听之下恍见其人,觉得十分凄酸。
似乎还在不久前,那出戏,是他们一起演,这歌,是他们一同唱,可是眨眼之间竟已双双离世,离去时还不知各怀着多少遗憾心事,她想,不知道他们在另一个世界,是否已经重遇?
不知道如果此刻她也去了另一个世界,是否会让某个人想与她重遇?
神思恍惚间车已顺利驶到君凯,她步入二楼的美沙龙。
年轻的型师挽起她的长,惊疑不定,“小姐,你确定要剪掉?”
“是。”
他一脸惋惜,“留了有四五年吧?这么好的质剪掉很可惜啦,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吗?”
她合上眼,“请一点,我赶时间。”
也许别的女会是长为君留,短为君剪,但她不同,当初之所以留长,不过是想改变短时的心理习惯——每次从浴室出来,都不期然地渴望仍然有一双暖洋洋的手掌为她拭,而这种念头会刺伤自己。
如今剪掉,也只是不想在占南弦即将开始的招待会上被人认出,仅此而已。
自然而然地,她又想起了snd-ntr的绿眸和光头,是否那个歌女,也曾想过从头开始?
长大把大把落在面前。
有歌词说,只需要这样,就可以剪断牵挂。
可惜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从头开始,譬如她,就无人肯给她重来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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