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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足够薄,所以足够轻;又因为足够锐利,所以它足够快。
但太过纤薄的东西,是终究不能长久的。
这样的剑,或许一生只能挥出一次,一生只能击中一招。然后在得手的下一刻,就会碎成数段,迸裂成寸寸冷铁,残片深陷在目标的胸膛里。
楚天阔摇摇头:“你师弟……他有些近似的品格。”
从言落月那里得知了巫满霜的特异之处后,楚天阔终于知道,为什么这巫满霜被掳后第一件事,就是想用一柄烛台把胳膊捅个对穿。
至今想起巫满霜劈手就刺的那一下,楚天阔还是忍不住要皱眉。
那动作太过熟练、自然、不假思索。
人在自伤时总会下意识减轻力道,可巫满霜那一下自刺干脆利落,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
若他和过去楚天阔一样,是个身负重仇,遍身苍雪的逆旅之辈也就算了。
但巫满霜小小年纪,怎么会这样不懂得自惜?
江汀白听完这段描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楚天阔又给自己斟上满满一杯,慢条斯理地说道:
“这世上万事万物,只要活着的、存在的,无不是向死而生。”
“唯独满霜之石和乌啼之火对照。后者怀着最纯粹的至阳之生,前者则怀着最纯粹的至阴之死,所以向生而死。”
“但人不是刀、不是剑、也不是满霜之石,不能越活越往薄里去。巫小友既然是你的师弟,江兄就该多留心些才是。”
江汀白捏着竹杯的手略微用了些力,草编的杯套便显出一个椭圆的形状来。
他不曾见识过巫满霜在逆境时的表现,就不知道平时敏而好学的小师弟,在遇险时竟会有这样的第一反应。
“我知道了,我会和师……师妹商量一下。”
江汀白本来想说“跟师尊商量”。
但他转念一想,师尊一向崇尚自由性格自由发展,这事恐怕跟师尊商量不出什么来。
所以还是跟师妹商量吧。
自小师妹拜入无家可龟峰后,她虽然调皮捣蛋、淘气作怪,但终归是个心明眼亮,可以共议正事的姑娘。
点点头,江汀白又肃穆地重复了一遍:“多谢楚兄,我已经知道了。”
……
剑道大会尚未结束。
而这样各方势力齐聚一堂的盛会,正是揭露当年真相的大好良机。
故而,言落月一行人汇为一队,第二日就匆匆启程。
他们驾驶着言落月当年从鸿通宫手中坑蒙拐骗而来的大飞舟,朝着归元宗的方向飞去。
一路上,飞舟的舟首冲破云海,就像是破冰船的独角冲开冰山。再配上言落月给飞舟换上的新涂装,不知到底引来了多少羡慕的目光。
楚天阔一会儿在飞舟外御剑飞行,一会儿又翻进飞舟,享受一下站在甲板上沐浴冷风的感觉。
一看见言落月,楚天阔便再也忍不住,肩头一耸一耸地笑了起来。
他问道:“言师妹,这飞舟的涂装……是你做的吗?”
言落月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楚天阔大笑道:“你为何要……要把飞舟给涂成一只酥脆飞天大鸡腿?”
实不相瞒,这个改造过的涂装,实在是太得他心了!
言落月狡黠地一笑。
她承认道:“我有个比较真诚的品性,就是愿意和天下人共同分享欢乐。正好改涂装那天,我非常想吃食堂里的金黄酥脆大鸡腿,所以就……”
楚天阔偏了一下头:“言师妹,跟楚师兄还来这套?说实话吧。”
言落月摊了摊手:“好吧,我承认,这是因为我给这只飞舟起了个非常拉风的名字,然后就想给它换一个配得上名字的涂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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