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有他们自己心中清楚,大家的掌心都已经开始打滑。
几个心态不好的修士,此刻甚至握不稳手中的法器。
就在第三轮攻击的光芒即将落到黑袍人身上时,小巷里所有人都清楚地听到,那黑袍人轻轻笑了一声。
炼器师嘶哑的声音,此刻无异于恶鬼的轻声呢喃。
“你们,都有妻儿吗?”
乓——!
第三轮攻击如同泥牛入海一样,杳然无迹,甚至没能擦破这神秘炼器师的一点儿皮!
——栽了!他们栽了!
这是所有人脑海中闪过的唯一念头。
他们都知道,此行一脚踢上了铁板。
经历了刚刚那一幕神迹的实力差距,他们甚至连逃跑的念头都没敢生出。
首领颤声问道:“您要干什么?您为什么要问起我们的家中妻儿?”
黑袍炼器师嘶哑地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想给你们讲个‘子又生孙,孙又生子……’的移山故事。”
这话刚刚脱口,言必信才发现不对:“唔,好像不行。即使你们学习了愚公精神,那也没用。”
毕竟,哪怕这群人努力到精尽人亡的地步,生孩子的速度也不会有她血条翻倍的速度快啊!
一行人没能理解言落月的冷笑话,纷纷被她的“威胁”吓得呆若木鸡。
就在言落月觉得这个状态不错,想要继续盘问这群人的来历时,她眼前忽然闪过一条霜雪般的剑光。
剑光似游龙,似惊鸿。
某一刻,那剑光甚至让人误以为那是春日里从树梢飘落的一瓣梨花,却又能凛冽得宛如冰天雪地中的一阵寒潮。
下一秒钟,小巷子里除了言落月之外,剩余人全部哀叫着栽倒在地。
而言落月则期盼又惊喜地抬起头来。
只见一个御剑人影从天而降。
他不戴璎珞、不佩玉饰,身姿挺拔如同庭前玉树,身上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剑袍。
言落月曾见过他犹如月下春江水般温和的模样。
但此刻,男人温润的眉眼里,神情却凛然如同极北之地的皑皑雪峰。
江汀白的讶异中带着愤怒,像是水包裹着一团火焰,令人不敢直视他锐利的目光。
江汀白也想不到,自己刚刚如约前来,神识就探查到这样令人义愤的画面。
十几个看起来就并非善类的修士,严严实实地把他文弱、无辜、可怜可爱、仅仅只有六岁的小师妹给堵在了巷子里!
还剑入鞘,江汀白斥道:“你们怎敢这样欺凌我……”
“师妹”二字,被他顾虑着吞回肚子。
考虑到言落月此时正做着“言必信”的打扮,江汀白并没有说太多。
环顾巷子留下的战斗痕迹,以江汀白的经验,瞬间看出这些人下了怎样的杀手。
他师妹还只是个筑基期的小修士,而这队人的首领,甚至已经金丹了。
余怒未消,反而在各种佐证之下越烧越旺,江汀白厉声道:
“她还小……还年轻。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你们下手之前,从未想过自己家中也有稚儿幼子吗?”
尽管在理智上,江汀白能猜到,这些人或许是把“言必信”当做一个成年修士看待的。
但这件事的本质就是——他们连一个六岁的孩子都要群殴!
这是何等败类的行为!
被这位从天而降的剑君接连怒斥两句,这些人忍了又忍。
终于,有个人实在忍不住了,惊吓疼痛交加,此人当场就“汪”地一声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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