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只能认定对方与翁萍芳有不正当男女关系,但杀人证据不确实、不充分,恐怕不会追究刑事责任。”
潘国庆脸色一变:“不追究?难道就这样把他放了?”
【这样都弄不死他?妈的!早知道老子早点过去,连他一起杀了!】
赵向晚心中一凛,果然,杀人凶手就是眼前这个老实男人!
确定了这一点之后,剩下的便是如何引导他回话,寻找到更多的证据。如果不能一棒子将他击倒,恐怕从赵向晚这里学来的“疑罪从无”会让他变得更谨慎一些。
“估计是这样。目前只是嫌疑人,如果没有找到充足的证据,恐怕很难提起诉讼,到时候只能把他放了。”
潘国庆的面孔有些扭曲,那张满是痘印的脸更丑了几分,他的双手不自觉地使出力气,“刺啦——”一声,手中真丝长裙被撕成两半。
“不能把他放了!他杀了萍芳,就是他杀了萍芳,怎么能把他放了?”
赵向晚淡淡道:“那没办法,我们警方办案讲事实、摆证据,可不兴什么屈打成招。”
潘国庆一屁股坐在床上,鼻翼翕动着,紧闭双唇,一声不吭。
无数次心理建设之后,在潘国庆内心竖起的坚硬壁垒轰然倒塌,他的心中所想毫无防备地在赵向晚脑海展开。
【明明安排得那么好,怎么就没办法给赵青云那个狗日的定罪?】
【警方动作真快,原本我还准备等他们找不到人的时候透露一点消息。赵青云想躲过去?休想!】
【掐死那贱人没费什么力气,老子看她满脸春色,真是个□□!和老子过夫妻生活的时候像上刑场,拼了命地和老子干架,把老子的脖子抓了几道血印子。和野男人上床却情愿得很,巴巴地跑几十里路送上门,真是个不要脸的贱人!】
【酒店开房?老子让你们这对狗男女快活!喝醉了酒又怎么样?老子一样开车。等赵青云这狗东西出来,老子从走廊翻进去,杀了人再原路返回,神不知鬼不觉,谁能知道老子喝了半斤酒还能杀个人?】
……
潘国庆的杀人细节一点一点在眼前铺开,赵向晚的脸色越来越严肃。她忽然抬起手,指着潘国庆的颈脖问:“你的脖子怎么了?”
潘国庆悚然一惊,下意识地用左手捂住颈间伤口:“没,没什么,脖子痒,不小心抓破了皮。”
“什么时候的事?”
“前,前一阵子吧。”
潘国庆突如其来的结巴让朱飞鹏的警觉心顿起,他站起身,一把拉开潘国庆遮掩的手,扯下棉衣领子,仔细打量着他的伤口。
三道血痕自他后颈划过,一直延伸到耳边,深约一毫米,旁边的皮都翻了出来,看来伤得不轻。
朱飞鹏冷笑一声:“你自己抓的?下手真重啊。”
他一只手压住潘国庆的肩,另一只手拧过他的胳膊,强行将他的手掌举至眼前:“你没有留指甲,怎么可能划得这么深?”
潘国庆的心跳陡然加快,惨叫一声:“警官你轻一点,就是因为划得深,所以我剪了指甲。”
何明玉心细,观察片刻皱起眉毛:“刚剪的指甲?我看你这指甲边缘粗糙,恐怕不是剪的,是你有啃咬指甲的习惯吧?”
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
潘国庆脑子飞快运转,胀红着脸说:“那个,警官你们就饶了我吧。这是我和萍芳过夫妻生活的时候,她一兴奋挠上来的。”
“撒谎!赵青云身上没有伤痕,翁萍芳并没有这样的癖好。”
赵向晚敏锐的观察力、朱飞鹏的强势逼问让潘国庆慌了神,刚才还对自己和颜悦色的警察突然变得凶悍起来,潘国庆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岔子,努力想要描补,没想到越说漏洞越多。
“那个……是夫妻情趣,翁萍芳就是对我喜欢这样,你们别再追问了。”
潘国庆挣扎了一下,头顶上的棉帽滑脱,露出一个大光头。
大冷的天,剃个光头,事出反常必有妖。
想到案发现场只发现翁萍芳、赵青云的毛发,何明玉内心的怀疑更深。
不过,这都只是怀疑。
赵向晚目的达到,默默将笔录本合上。只要引得朱飞鹏、何明玉对潘国庆产生怀疑,后面查起案来就会轻松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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