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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妈妈怔怔的摇了摇头。
而愣半天之后,张衍突然想起来了些什么,他立刻站起来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在张衍床底下的最深处搬出来了一个箱子,那里面全都是以前被他收起来的,家里所有和爸爸有关的东西,爸爸的照片,爸爸发表过的得奖论文,爸爸的奖杯.....以及,爸爸当年走之前给他的一个信封。
搬出那个箱子一通翻找之后,张衍找到了那个信封,伸进去掏了掏,果然掏出来了一张银行卡,他的脑海里也顿时回忆起了当时爸爸给他这个东西时候的场景。
那是爸爸拿着行李从这个家里离开的之前,爸爸把他叫进了这间屋子,给了他这个信封,并对他说:先不要告诉妈妈。
那时候张衍才6岁,刚刚开始上小学还没有一个月,加上当时信封里还有一沓现金,他以为那些现金就是爸爸留给他的所有钱了,他根本还没有意识到那个卡就是可以存钱的,他只是听懂了爸爸说的话里的表面意思:不要告诉妈妈,不然妈妈会很难过。
爸爸离开之后,张衍经常能看到妈妈睹物思人偷偷躲起来掉眼泪,所以后来他就把家里所有跟爸爸有关的东西都藏了起来,包括这个张卡。
再后来,张衍就给忘了。
张衍拿着那张卡,手都有些发抖。
所以,爸爸其实也并不是一点责任心都没有分给他的吗?
原地又愣了一会儿之后,张衍看到了卡背面的密码,意识到开户行就是小区门口的那家建设银行,于是立刻去抽屉里翻出了自己的身份证,然后一阵风似的的跑出了家门。
周克和沈战猜到了张衍是去干什么,所以没有追,但谢恒一时间没想到,所以在张衍跑出家门之后他立刻也跟着去了,周克和沈战拦都没拦住。
张衍出了家门之后一口气就跑到了小区外的建行,当时正值银行准备下班的时间,里面还有几个正在办业务的人,但保安大叔已经关上了一扇门不再放人进去了。
可是张衍此刻真的太着急想看到卡片里面的信息了,他无比迫切的想知道叶小萱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想知道爸爸是不是真的每个月都在给他转钱,想知道爸爸是不是真的并没有不管他。
张衍一把抵住保安大叔的另一扇门,急的说话声音都劈了:“大叔,我有很重要的事,必须今天办理,拜托您了。”
谢恒追过来的时候看到张衍那个样子时才明白他要做什么,于是也立刻跑过去一块跟着求情:“叔叔,拜托您让我们进去吧,我们只是查一下帐单,耽误不了很长时间的。”
保安大叔看着这两个大小伙子犹豫了下,但还是放他们进去了。
银行柜台的姐姐很耐心,为张衍核实了身份信息,查询了办卡以来的所有流水,并贴心的帮他打印了下来,前台的姐姐又帮张衍绑定了手机,开通了手机银行....
整个过程张衍都是发懵的状态,因为他从看到打印下来的账单起,他整个人就一直在强忍着已经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
是真的。
那是他六岁的时候,爸爸以监护人的身份帮他办的,办卡的时候卡里就被存了10万块,后来每个月初一号,都会有一笔一万块的进账,十几年的时间没有一个月间断,每年的12月29日,还会有一笔另外的转账,也是一万块。
而每一次转账,爸爸都会留下电话和地址,有时候还会有多的只字片语,比如:
有事找我。儿童节快乐。生日快乐。照顾好妈妈。成年快乐。
跨出银行的大门,张衍一开始也还是在继续忍着,可回了小区,走到了楼下,谢恒从身后轻轻拽了拽他,他突然就忍不下去了。
“恒哥。”
张衍转过身抱住谢恒,把脸埋进谢恒的颈窝,把这些年所有的委屈化作眼泪都倾泻了出来。
“恒哥,我爸他,没有不管我。”
谢恒的心里当时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既替张衍惊喜,也替张衍难过。
如果早一点发现就好了。
至少早一点的话,张衍就可以少难过一点,他们彼此之间也不用误会那么久了。
回家之后,张衍把账单明细拿给妈妈看,张妈妈接过去之后也哭了。
在张妈妈的概念里,当年张爸爸并不爱她,结婚只是因为意外有了孩子,而孩子也并不是张爸爸自己想要的,后来张衍出生之后张爸爸对孩子也并不像其他父亲那样亲热,所以她免不了也一直认为张爸爸是不喜欢张衍的,这些年她不敢在张衍面前提张爸爸,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这个。
前阵子张爸爸回来的那些天里,张妈妈有试图跟他聊过孩子的问题,可关于这十几年,她并没有能问出口,也是因为怕得到肯定的回答。
张妈妈指着明细第一行的那十万,对张衍说:这是你爸当时所有的钱。
十几年张妈妈因为要带孩子也没有办法上班,没有收入,全家的支出都靠张爸爸的工资,而那时张衍爸爸在Z大当老师的工资并不高,每个月还完房贷车贷养了家,也就剩不了多少了,加上张妈妈那时突然生病也花了不少钱,他们家并不是很富裕。
当初离婚的时候,家里的存款一共只有二十多万,都在张妈妈的卡里,张妈妈转了十万给他,他当时也没有说什么,张妈妈也并不知道他把钱留给了孩子。
张妈妈说:原来他当年离开这个家的时候,身无分文。
张衍刚止住的眼泪当场又开始往外冒了起来。
谢恒心疼的握了握张衍的手:“张衍,如果叔叔不是生着病,如果他是有情感感知的,那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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