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知道又怎样,了如指掌又怎样?
他知道她怕水,还不是留下她一人面对锦弦的纠缠。
所以,就算知道她对紫草过敏,也不会顾忌什么吧。
心悸越来越严重,药房还没到。
蔚景闭了闭眼,强自忍着。
她以为既然男人已经主动提到了紫草,那就等于承认了他端给她的药不是平时她治疗内伤的那药,也就等于承认了他给她喂了含有紫草的其他的药,而且她的回答,也明显告诉他,她已然清楚知道。
所以,她想,他应该针对这碗药说点什么吧。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男人继续沉默不响,一直到药房,一直到在药房里拿了药。
因为都是中草药,煎熬需要很长的时间,所以,他就直接将草药放在药盅里用捣药棒捣碎,用温水一冲,就给她服下了。
末了,又将她抱回了她的厢房,放在软椅上,就打开壁橱找干净的衣服。
她就坐在那里看着他,静静地看着他忙碌的背影。
看着他找完衣服,又折回到她身边,微躬了身子,大手开始解着她身上湿透的衫裙。
她伸手握住他的腕。
“我自己来!”
本就不是夫妻,没有必要熟稔得这样亲密无间。
男人怔了怔,黑眸绞着她的瞳,她以为他又会专横霸道地拉开她的手,然后继续。
出乎意料的,这次,没有。
他微垂了眉眼,将大手自她的领口拿开,缓缓直起腰身。
她看着他。
他不走,她便也不动。
难不成她换衣服,他还站在那里不成?
“快换吧!”
终于,他眉心一拢,转过身,朝门口走。
这是他说的第二句话。
望着男人墨袍轻曳的背影,蔚景忽然想起什么,“对了,能重新做一张面皮吗?”
男人脚步一顿,回头,凤眸眸光轻凝,略带疑惑地看着她。
她抬手抚了抚脸颊的一侧:“这张刚才在水里面一泡,都脱落了,估计上面的胶也不行了,影君傲蹭了半天才勉强贴上,现在好像又有点松了。”
男人眼波一动,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她觉得他好像紧绷的脸色有些微微一松的感觉。
怎么?听她说重新做一张面皮,以为她要罢演鹜颜是吗?
然后,得知不是要罢演,只是换一张,所以又放下心了是吗?
弯了弯唇,她听到男人说:“好!”
门“吱呀”一声被男人自外面带上,她吃力地站起身,缓缓地、艰难地将身上湿透的衣衫一件一件换下来。
过敏这东西不像病,也不像伤,只要脱敏了,好得就很快。
不一会儿,身上的红斑就尽数褪去,痒痛没有了,心悸也没有了,只是力气还未恢复过来。
不想动,很累,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
她爬上了床。
或许是因为昨夜被折腾坏了,刚刚又这样一搞,身子透支到了极致,不一会儿,她竟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房门被轻轻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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