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那日公子在怀,日头下温软似溶,一副本该点朱的眉眼汪着横流秋水,不胜欺凌地望向自己。那双纤韧白皙的手,猫挠似的勾住他衣领,骨节泛出明示迫切,又难掩羞耻的绯红。
公子唇在动,贴近他耳根,令那声音听起来似有若无,潮意却越来越明显。
“救我……”
“救我。”
心神早已游走非非,无由的燥热自下腹腾身而起,陆依山不自觉握紧了掌中瓷盏。那滑腻温润的手感似曾相识,却总也握不到实质,像是缺了点什么。
就这么寂了许久,陆向深等不来回答,却见陆依山受够似的一跃而起,吓了他一跳。
“屋里闷,我出去走走。”
陆向深望着督主大人落荒而逃的背影,满脸莫名。
云销雨霁,日暖烟津。
白虎观是适合清修之地,景致宜人。陆依山在满庭枝枝叶叶的细影里打眼又瞧见了熟悉的身形,心头空落落的那处顿时就补齐了。
“这不巧了么?”堂下刚好晒进日光,一身赤红蟒袍赫赫炎炎,亮之更甚的却是督主一双噙笑的眼,“今日得见公子,才知世间原来真有灵犀。”
惊驾
叶观澜正自为那日阁间事心绪冗乱,一想到命门囚于人手的滋味,心有余悸里,莫名潜生出几多从未有过的新鲜感。
这新鲜感犹如一面镜子,让他得以观照内心深处的欲。在此之前,叶观澜仅仅因为和礼教相抵牾,而对“欲”这个字敬谢不敏。
浑仪阁之后,受教化多年、时刻不忘“君子正其衣冠”的二公子第一次浅尝了“欲”的滋味。他并无想象中的惊慌生厌,反之,从惊慌中延伸出的却是食髓知味的贪恋。
这可不妙,极大的不妙。
簪缨世家的信条在于克己复礼。叶相与发妻及至后来的江姨娘,虽称得上琴瑟和鸣,仍是发乎情止乎礼。过往当着一众子嗣的面前,连亲昵一些的举动也没有,更不消说做出那等白日宣淫之事。
念兹在兹,叶观澜自觉热气上升,手心连同耳尖都烧得难受。
“今日得见公子,才知世间原来真有灵犀。”
阵风招摇过堂,吹得庭间叶片扑簌翻飞,一忽儿白,一忽儿绿。观澜跟着心弦急颤,手底香都险些失跌在地。
香身倏晃,细细的粉尘扑到脸上,他忍不住眯起了眼。
陆依山的笑不易察觉,负了手,从十八层的石阶一步步走下来:“公子这般失态,莫不是见了我太兴奋的缘故?”
叶观澜强掩了惊慌,须臾变得镇定如常。
同陆依山打交道数月,叶观澜渐渐摸清了这位九千岁的脾性:他就如危立巉岩的荒原狼,一旦与之有了眼神的交触,引起他的瞩目,接下来你之所行,皆为穷途。
最好的办法,就是拒他于千里,连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都不要轻易触碰。等他痛失其味,你才好全身而退。
叶观澜影影绰绰地想着,有意把话题起得严肃:“督主近来公务缠身,这时候不是该在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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