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颜起身道,“李昭哥哥不是外人,我们也不便瞒了。”
“之所以李载垣造反京陷落如此大的事,燕国没有任何知情,皆因为凌川郡郡守徐柠安断了燕国同京来往的书信和奏折。”
“公主,这是甚么意思?”李昭瞠目而惊,问道。
“凌川郡不是京来燕国的唯一的道,却是最为平坦,走的人最多的。”书颜道,“想是李载垣就因为这,便在同百越造反前,用重金买通了徐柠安,并安插在了凌川郡。”
“凌川郡的监军怕也不干净。”献恭道。
“臣疑惑。”李昭皱了皱眉,问道,“郡守和监军乃是一郡之长,重要之职,且不京察和大计,连任命与否都是要皇上亲自敕裁,李载垣的人为何会一跃龙门成了郡守和监军?!”
“这事我也尚不能参透。”书颜诚实道。
“等南下的时候就知道了。”献恭盖上茶盖,道。
日影西移,明晃晃的日头照在书颜的正凤冠上,蒙上了一层金辉。
献恭见李昭完了便放他下去休息,中庭的一切准备好后便可动身回京登基。
当日的夜晚,清秋凉水,献恭房郑
书颜带了工匠赶制出来的常服敲开了献恭的房门。
献恭还未就寝,见书颜来了,立刻便拉着书颜进了屋子。
“过几日你就要启程了,”书颜道,“燕国无主,我不方便随行,特命人多制些衣裳,恭儿,皇上试试合不合身?京必定千荒百废,甚么都没了。”
“是啊,甚么都没了。”献恭接过衣裳,有些彷徨,他近几日憔悴了不少,瘦了不少。献恭道,“从前京有母后,有父皇,还有皇兄,现在都没了。”
街踏尽公卿骨。
“恭儿,”书颜道,“燕国安定了我立刻就来看你。”
献恭淡淡一笑,起身试衣。
衣裳是上好的料子,上头绣着祥纹,有厚也有薄,有冬衣也有春衫。
献恭拿着衣裳进了屏风后头,书颜在一旁无事,便拿起了半月桌上的冕旒,那是燕王的冕旒,曾经是她父亲的。
冕旒重重的,上头绘着黑红的纹,许是燕国多玉的缘故,垂下的帘子清一色都是玉做的,拿在手上碰出清脆的声音。
子十二帘,王九帘,侯七帘。
书颜叹了一口气,父亲还是白忙活了,燕国最后还是无人继常
“颜儿怎么了?”
献恭从屏风后探出身,见了冕旒,便道,“缀珠垂下,重如繁露。”
“这是千秋大业的重量。”书颜放下冕旒,将献恭拉到镜子前,看着镜中的献恭道。
衣裳很合身。
献恭的脸出现在镜中,曾经这脸是皇爷爷的,也是承景的,如今是自己的。缘来自己和哥哥,和父亲,还有爷爷是这样相像。
这就是血缘,是父亲的血缘,是一开始便藏在自己骨子里的东西。
一颗泪滑落,书颜没有发现,她帮着献恭整理衣襟,而后满意道,“恭儿看着越来越像皇上了。”
“燕国又要无主了,燕位空悬。”献恭失落道,“菀青觉得林修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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