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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这些,乔伊亚随身携带的传信鸟也颇有来头。
这只鸟叫做风信子,是维多利亚大陆最珍贵的飞鸟属种,数量极少,且只在戈扎蓝部族游牧的领域出没。
里昂大叔知道,能从全大陆闻名的血腥种族手中弄到一只风信子的人,身手必定不凡。而风信子的存在,说明乔伊亚心里必定有一个无比挂念的人——否则,谁会拼了命地去抢一只传信鸟呢?
但让里昂大叔感到奇怪的是,乔伊亚的风信子从没带回过任何消息,仿佛在它去往的那个地方,根本没有乔伊亚想要寻找的人。
暖和的木屋里,里昂大叔一边熟练地剥貂皮,一边愉快地哼小曲儿,随口问道:“乔伊亚,这貂你想怎么吃,炖了还是烤了?”
“炖了。”
大叔抬头,又问:“那皮毛呢?老子粗手粗脚的,可做不来你穿的那种貂袄。我给你洗一洗晾干,你下山的时候带走吧?”
“嗯。”
大叔继续说:“那还得等大半个月呢。眼下曼弗伦驿道冻得跟冰棍似的,南岭的暖流一点也过不来,没法化冰。”
“嗯。”
里昂大叔不说话了。
他看到乔伊亚心不在焉的模样,就知道他又在等风信子了。
乔伊亚立在窗前,外面是雪霁天晴的美景,他却无心观赏。
如果按照原本的旅程计划,他不会这么早就来白烟洲。可是在过去的三年里,他竟然没有收到过一条来自般萨岛的消息。
那个青梅竹马的少年现在过得还好吗?
普兰与他同一天出生,今年也该二十了,可无论他怎么想象,脑海中都浮现不出普兰二十岁的样子,反倒是普兰十六岁的青涩笑容印刻得越来越深,好像有什么力量在逼迫他铭记一样。
面对风信子一如既往的缄默,乔伊亚不禁产生了诸多怀疑:为什么十七岁生日当晚一觉睡去,醒来时,他就已经躺在长翼鸟背上?为什么他离开得如此匆忙,甚至等不到天亮和普兰道一声再见?为什么当他思念普兰、准备返程的时候,长翼鸟却死活不肯依从?
他隐约感到背后有一双无形的手,正在操控着某些可怕的事情。
悲怆的情绪随着时间推进愈演愈烈,在每一晚的梦里深深扎了根。无论乔伊亚怎么说服自己,噩梦的阴影始终笼罩在上空,久久盘踞不散。
就在这时,他想到了童年那个关于“卡卡”的约定——流幕幻镜。
他本该和普兰一起去白烟洲的,可他现在等不及了。他要马上站到那面镜子跟前,做出一个微小到不足以改变任何事情的决定,然后好好地看一眼二十岁的、安然无恙的普兰,让自己那颗高悬了许久的心平静下来。
远处忽然响起了一声尖细的长啼。
几乎在同一时刻,一只浑身雪白的小鸟以惊人的速度疾射而来,飞快逼近小屋,尖喙如箭矢一般“砰”地钉在了窗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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