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琮玉不想说第二遍。
常蔓笑了下,从包里拿了一袋水果糖,放到床头柜,俯身凑近琮玉。
要不是她开了口,还以为她要在琮玉额头落入一吻:“晚安。”
夺吉见琮玉已经躺下来了,既担心她,又怕打扰她休息,站着犹豫了数秒,想到即便是留下来,也不能让她开心一点,还是出了门。
他跟常蔓不认识,在门口停顿的片刻,没有交流,各自去往了各自的方向。
常蔓上了楼,他下了楼——他想问问,能不能订到琮玉旁边的房间。
前台很抱歉,明确说这要征得那位顾客的同意,不能保证对方会愿意,如果他坚持,他们能帮着问问。
夺吉道了谢,先订了三楼的一个标间。
琮玉的房间只剩下自己,她把空调开到最高,打开窗户,想让冷空气塞满房间,挤走常蔓的香水味,但没用。
它们甚至和冷空气融为一体,攀附在琮玉急需的氧气里。
打开电视第一个画面就是当地的旅游台,介绍青木县的景点,其中就讲到了可参观的藏式寺庙,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藏地独有的藏香。
常蔓去了这么久,身上的香水味反而更浓烈了,她真不想猜测常蔓去找了陈既,但所有选项里,只有这个最合逻辑。
不然常蔓去哪跟她有什么关系,何必瞒着她?
说谎,自然是去的地方不想让她知道。
昨天晚上的手背吻是意外,那今天呢?
琮玉不知道,但只要一想到下午常蔓跟陈既单独相处那么久,她就像在被针扎。
也许昨晚的手背吻是连接他们的桥梁呢?他们就是因为昨晚突然来电了呢?谁知道?
那她呢?
她已经很多余了,是不是要回北京啊?
她胡思乱想,眼泪在被子上画起地图,开始以为是市地图,结果变成省,然后是国,亚洲,世界……
哭到眼泪干,反而舒服了,看到桌上的烟盒和酒瓶,一身破绽的琮玉又不见了。
她觉得,生活可能就是这样的——
继续不下去了哭,哭完了继续。
绕个远避开悬崖,真的不难,难在自己不放过自己。
她光着脚走到写字台,双脚踩在椅子上,点了根烟,轻轻叼着,神韵不像常蔓,也不像颂雅芝和九姐。
只是琮玉。
避不开就挨着,挨着挨着,就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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