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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那些檄文表章上都写了些什么吗?"他蓦地将视线直盯向她的面容上,那直勾勾的、毫不掩饰的盯视,使得她心头陡然一惊。
她看到他黑眸中的悲哀,她心里隐隐浮现了一个残酷的猜测,但是她不敢说。她觉得自己的脸色也在这样忧伤而直接的注视中微微发白了,因为她的双手在一霎那间变得冰凉。她猝然将头低垂了下去,声音低低的,轻似耳语。"我......我不知道。"
他仍然盯着她,许久,却突然一笑,摇了摇头。"不,你知道的。你一向这么聪颖而敏锐,会推断不出那诸葛诞奏请我所为何事吗?"他笑叹,眼中却没有笑意,只有悲伤。"他奏请我,为清君侧、平战事,身为天子,应有所决断......"他倾身接近她的容颜,一字一句地从唇间吐出残酷的低语。"司马昭仪狐媚误国,颠覆后宫,干预朝政;当朝天子为天下社稷计,应即刻下令诛杀!"
第二十五章
这句轻声的低语,听在司马回雪耳中却有如晴天霹雳;她倒抽了一口气,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惨白。
曹髦却好象没有看到她的神色一般,又继续道:"在朝中,诛灭把持朝政的权臣司马昭及其一党;在后宫,请斩祸乱六宫的司马昭仪......"他轻轻一笑,视线变得茫然,仿佛穿透了她的身体,落在远处的某一点。"你相信吗?他竟然要我立即下令斩杀你,他竟然说你的草菅人命、干预朝政,也是他起兵的原因之一......"
他又凝聚了他视线的焦点,那眼光却变得忧郁而晦暗。他凝视着她惊讶万分的神情,轻声地说:"他那时以为他可以与大将军抗衡,他甚至以为联合东吴的兵力之后,他会取胜;因此他奏请我在战事平定之后,立刻遣人回京逼令司马昭仪自裁以谢天下,还说我若不这样做,就不足以平息天下万民心头之愤--"他长长地叹息,趋前一步,倾身紧盯她的容颜,慢慢伸出手去,将双手握上了她的颈间,而且逐渐加力,叹息着说道:"他说,只有杀了你,才能真正使天下万民安心;他一定要我立即斩你以谢江山社稷......"
她睁大双眼紧紧盯着他惨白的俊容,感觉着那双放在自己颈上的手冰冰冷冷的。那逐渐加大的劲道使她渐渐变得呼吸困难,她握着金盔的十指也开始不自觉地绞扭、痉挛;但是她仍然用尽了自己的全身力气,控制着自己心头逐渐升高的痛苦和恐惧,命令自己不能喊叫出声,不能表现得恐怖或慌张,甚至不能伸出双手去扳开他掐在自己颈间的十指--
她胸腔中的空气愈来愈稀薄,她的瞳孔因为无法呼吸而开始逐渐放大,她无法再紧抿着双唇,所以她不自觉地张开了嘴,却无法捕捉到任何气息;她的脸色愈来愈苍白,她的神情间浮起了痛苦的神色,望着他那张逐渐接近她、逐渐在她眼前无限放大的容颜,她却无法出声、无法哭泣、无法挣扎,十指不再听从自己使唤,手中的那顶金盔"砰"的一声掉落地面。
他骤然放开卡在她颈间的双手,猛然将自己的头撇向一边,仿佛自己也无法呼吸了那样,胸口一上一下地剧烈起伏,呼吸极度不稳。
她双腿一软,再也无力支撑自己的重量,跌坐于地,一手抚着泛红的颈间,爆发出一阵上气不接下气的剧烈呛咳,咳得双颊泛红,眼中也涌出了泪。
他犹疑地转过头来看向她,仿佛有丝不信般地慢慢蹲下身子,注视着她痛苦的神色。可是他并没有伸手拍抚她的后背,也没有说什么话来道歉或是安慰;他只是那样安安静静地看着她,深邃的眼眸里有着矛盾的痛苦。
她扬起双眼来望着他,呛咳所带来的剧烈喘息使得她气息不稳,视线朦胧。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在他人眼里,竟然是为害江山社稷的红颜祸水;也完全没想到他此番亲征,不但要面对亲手诛杀忠臣良将的悲痛,更要面对那忠臣一腔耿直地请斩她这司马家族之女的要求。
他虽然缄默着不置可否,而这奏请也随着诸葛诞的兵败身死而不了了之;但他自此再也无法漠视着外界臣民对她的看法,对那些请诛司马昭仪的要求装聋作哑。那些忠于他曹氏江山的子民们,皆认为她祸国可比褒姒;这,就是将他比作那烽火戏诸侯以博美女一笑、因此葬送社稷江山的周幽王呵!为这国祚延续费尽心血、忍辱负重的他,怎能承受如此尖刻激烈的指责,怎能承受如此冤屈不实的罪名?怎能?
她想到这里,眼里竟然迸出了泪。她哀恳地凝望着他,将一手放在他颓败垮下的肩头,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向他自请了断吗?那么他在乱军之中漠视诸葛诞的檄文,想要保全她的一番苦心岂不是尽付流水?但是告诉他他们都没有错,错的是外界不明真相的臣民的那些误解;那么他会好受吗?被他这样看重、这样热爱着的子民们,竟然不懂得他的苦处、他的悲忿,只知道因着她一人而责他为狐媚所惑?
"你说,我该怎么办呢?"他又开口了,声音是空空洞洞的,什么情绪都没有。"一直到诸葛诞兵败被俘,大将军逼迫我亲自下令处死诸葛诞满门及所有拒降兵卒;即使是这样,即使他死在我的圣旨之下,他仍然不绝口地高声叫着,说他对魏室江山的一片忠心,唯天可鉴!还说他死不足惜,唯伤天子仍受制于人,外有权臣弄政,内有狐媚惑主--"他突然哽住了,大颗大颗的眼泪自他干涸的眼眶中坠落双颊。
"你说,我能怎么办呢?"他茫然地抬起了眼帘,久久地凝视着面前的她。"他死在我的亲令之下,但是他仍不改其忠诚之心,不曾怨怪我身为天子却无法救他一命,只是心心念念着要外除奸臣,内诛--"他突然没了声音,只是那样紧紧地盯着她那张美得令人心动神摇的容颜。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泪水淹没了他的眼,哽塞了他的喉咙,他只能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唉!"
那叹息里有着真正的痛苦,她的心一瞬间扭绞了起来,啜泣着纵身向前,紧紧拥抱住他抖动的双肩。她感觉到他震动了一下,双手僵滞在半空,犹豫着要不要回拥她;但短短一瞬之后,他的双臂已然环住了她的肩,将自己的脸埋进她的肩窝,将她紧紧地、紧紧地拥进自己怀里。
他的眼泪濡湿了她肩头的衣服,点滴渗透进那轻薄的衣料,那泪的温度烫痛了她的心。她将自己的脸深深地埋在他肩上,在他的拥抱里感觉到了一丝绝望的热情。她的泪虽然是温热的,但她的心却一直向下沉、向下沉,坠落进了暗无天日、深不见底的深渊中。第二十六章
曹髦忽而略略松开了司马回雪,那动作里有丝狼狈和仓皇。他上身微微后倾,双手捧起她的脸,指尖眷恋地在她颊侧摩挲。"我再也无法这样地凝视着你了--"
他的语气是悲痛绝望的,他深深地凝视着她,哽咽地低语:"天知道我有多希望你才是卞解忧,多希望你是那个与我的人生、我的责任毫无冲突的女子,那样我就可以不用这样痛恨着自己的无力,即使有一天我被你叔父放逐到荒芜的边境之地,我也可以平静地接受这一切,至少我知道你是愿意追随着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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