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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在不便出面教训侄女之下,叫自己的长子司马炎寻机会向这个堂妹晓以道理。司马炎倒也干脆,找了一天与曹髦在御书房中奏对结束之后,很直截了当地提出:"臣与臣妹司马昭仪,自昭仪入宫之后就未曾相见,心里颇为挂念;可否恳请陛下格外开恩,请出昭仪来骨肉一见,也好暂解牵挂之苦!"
曹髦一怔,万没想到司马昭的儿子会比他还明目张胆,竟然在皇帝面前公然提出这种不合祖制的要求。更何况这次司马昭仪在他改革后宫弊政的行动中,虽然找了名目首先裁减宫人数量,并表示乘舆服饰与日常用度都可以遵旨减量,但他心里也一直忐忑不安,生怕司马昭仪会因为家族的意旨而改变态度。
但他能够对司马炎说"不"吗?这要求虽然不合礼仪,但也入情入理,明明知道是种挑衅,他该死的身为皇帝却不得不低头让步!他努力抑制着心头那股怒焰,声调平板地说:"既然这样,何不邀司马昭仪至御花园一见?中抚军也可在不违祖制之下得见令妹,岂不是两全其美?"
于是,他遣了一个小黄门去宣请司马昭仪,自己则脸上挂着一个淡漠的笑容,以"赏花"为名,和司马炎一道到了御花园中。
司马回雪这次没有让他等太久;是因为要来见自己堂兄的关系吗?他想着,望见一袭淡紫色衣衫的她自远处徐徐趋近,步履翩然。
既然是赏花,旁边自然还有一些作陪的臣下;而且他也传令当夜设宴于太极东堂,这已经是他俭约诏令发布之后,最奢侈的一次活动。
在前来赏花论史的群臣之中,座间独有司马昭仪是他后宫的嫔妃,令人侧目非常;加上司马昭仪美冠后宫的名声,使得一些从前无缘得见真颜的臣子们,忍不住偷眼一再窥望。那些探究的、惊艳的爱慕眼神,甚至含着一些不顾一切的渴望,总使得曹髦恼怒不已,心中很不舒服。
该死的!一个女子,在这种场合拋头露面,成什么体统呢?他在心里暗暗地诅咒着,可是碍于司马炎直言要求,又不得不允准;司马炎大概是不在乎堂妹的美貌显露于人前的吧?但他这个名义上为人夫君的,面子要往哪里摆?这么一点小事,司马家族都有办法叫他感觉到羞辱,让他下不了台!
不过,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司马回雪也察觉了那些有点放肆、又有点怯懦的窥视眼神。虽然那些眼神里全是倾倒爱慕之意,她却并未因此而洋洋自得;而是神情一凛,毫不畏怯地扫视四周,面容庄重而端肃,那无言中散发出的雍容高贵气势迫人,使得那些近臣们都低下了头、调开视线,且面有愧色。
司马炎和她一道起身走出水亭,在湖畔的树荫下站定,显然是不欲旁人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曹髦在亭中一面与几位近臣讨论历史,一面不由得时常将眼神飘向那一对同样表情冷淡的堂兄妹。
"昭仪,"司马炎遵循礼法,即使是自己的堂妹,名分上也比他高了一级,她是主子、他是臣下,自然只能用这种恭谨的称呼。"听说......陛下的新旨意,你也在后宫对他助力不小?明着虽然没点破,但暗里支持他的动作可也很多?"他讨厌迂回的问法,索性单刀直入地提出今日的重点。
司马回雪闻言,脸上的神情一点都没有改变,淡然道:"支持?我不过是看着自己宫里那几个下人们笨手笨脚的,见了就心烦!从前我一气之下动用廷杖惩罚,结果是落得不好的名声;经过叔父再三提点教诲之后,我已经立意要改正,不给旁人落下口实。所以这次我只有将他们几个撵出去罢了!怎么?难道大堂兄觉得我这样做不对?还是大堂兄为人宅心仁厚,对那些办事不力的奴才们也能一再容忍?"
一番不软不硬的话,兼且抬出晋公司马昭来做靠山,教司马炎有火无处发。他怫然一甩袖道:"罢了!我知道我说不过你,你今日也不用在为兄的面前逞这口舌之能;只是为兄的好心,要劝你一句,陛下怎样待你,你可以在我父亲面前说谎替他掩饰;可其中的是非,即使你不说,大家心里都一样清楚!"
见司马回雪微微挑眉,他放软了语气,温言说道:"回雪,你是我们司马家最受宠、最出色的女孩儿,即使我父亲也还不是一样把你当宝贝般,捧在手心珍视爱护?当初父亲送你进宫,可不是心里真的贪图那皇后的位子,而是觉得陛下无论才学、气度、外表,配你都是不二之选;父亲是希望你能幸福,可不是要你咬牙忍了陛下这明里暗里的不满和冷落,替他撑这个场面!"
司马回雪展眉,却仍旧垂首不语。司马炎见这一招温情攻势似乎奏效,又再接再厉道:"即使是平民家的女儿,在夫家受了委屈,也还是要向娘家诉苦、寻个依靠;何况你嫁的是当今天子,后宫人际何等复杂,难免会受人欺负、指点,你不说,教我们如何替你讨个公道?陛下起初摆的是对你有情有义的样子,让我父亲心中替你高兴找到终身依靠;一旦放心让你入了宫,陛下就常常把你丢在一旁不闻不问,那种冷淡连掩饰一下都懒,怎么能教我们放得下心?回雪啊,这种无情的人,你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帮他吗?"
司马回雪抿唇不语,只抬起视线来,扫了水亭中正与众臣纵论古今的曹髦一眼。然后,她轻轻地说:"大堂兄,你恐怕误会了。陛下并没有讨厌我到那种地步,他只是不愿意承认他爱我罢了。毕竟,男人该以社稷天下为重,怎能轻易把心思用在这些情呀、爱呀的方面?"
司马炎气得涨红了脸,指着她的鼻尖脱口吼道:"你......你简直是顽冥不化!都已经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你还是执迷不悔,处处为他说话!假如他爱你,为何他要选择其它女人做皇后?假如他爱你,他为何会让你有这般漠然麻木的神情?别说你那是在娘家时就有的个性习惯,假如他爱你,他会对你的淡漠、你的生活这般不管不顾吗?"
"大堂兄,别再为我抱不平了。"司马回雪没有拂开他指着她鼻尖的手,只是语气很淡地制止了他的吼叫。"我知道什么是对自己最好的,我也可以了解他的想法,我们兄妹难得见一次面,难道要把时间全都浪费在争执陛下爱不爱我这种无聊话题上吗?"
"哦?你觉得朕爱不爱你,是件无聊的事?"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司马回雪一惊,回身看见曹髦竟然不知何时到了他们两人身后,手里还拿着一枝长茎的芦苇,笑着用那有柔软长须的一端,玩笑似地往司马炎指着她鼻尖的手上一拂,竟然让司马炎心惊之下收回了自己的手。
"难得呀,号称朕后宫中第一美人的司马昭仪,会对自己这样没信心?"他温雅地笑着,继续笑谑。那笑容里还带着点不正经的调笑意味,绽开在他俊美的容颜上,给他添了一点危险的魅力。
司马回雪不知道他的来意,也不知道她和司马炎之前的谈话被他听到多少?他听见她为了安抚司马炎的怒意,毫无根据的信口谎称,她其实知道他是爱她的那一番话吗?啊!为何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假使她事先料到他会出现,她一定不会随口胡说些那么孟浪不知羞的话;即使是为了反驳司马炎的说词,也不用说那种话吧?又或许,她是随口把自己长久以来一直不敢形诸于口的奢望,假装那是一种真实,而说了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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