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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梁子可就结大了,至今玄骑看到天机军都恨不得往地上吐口水。
穆元龙下意识看向宗洛,就像以往每一次一样。
整个军营都在等待殿下的指示。
宗洛反手将手里的剑放回穆元龙剑鞘内,从一旁挂着的兵器架上拿下一把弓,又抽出白羽箭,似是漫不经心般搭弓上箭,将弓横在自己胸前,朝着虞北洲回敬了一箭。
这支箭破空而去,直直擦过红衣将军昳丽的侧脸,坠入散落的墨发中去,留下一道蜿蜒刺目的血痕。
宗洛记仇的很,现在脖子上被咬了一口的地方还隐隐作痛。
更别说在这之前,他还被虞北洲削断一缕头发。
“啊,射偏了。”宗洛学着虞北洲那样,慢吞吞地收起弓,露出一个冷笑:“不好意思,本皇子如今目不能视,一时看不清,惊扰了师弟。师弟应当不会怪罪我吧?”
两队人之间隔着这么远,宗洛连瞄准都没瞄一下,功力同清祀里轻而易举就从万岁树冠上射下福缘果的渊帝有的一拼。
更何况他如今目不能视,仅靠听声辨位都能做到此等程度,简直叫人叹服。
玄骑军营里,方才凝重的气氛轰然溢散。
大家纷纷低声叫好。
比起这边,天机军依旧沉默肃穆,如同一队无言的雕像。
不同的将领,带兵的方式和习惯也不同。宗洛这边毕竟人不多,属于自由放任型,手下骑兵们个个关系都比较铁,平日里有事也不藏着掖着,上演武台打上一场便泯了恩仇。
然而虞北洲麾下的天机军,则属于另外一个极端。
天机军军律苛刻森严,气氛压抑,比之一般的队伍效率高出好几倍,属于大渊典型的军队。
见状,虞北洲脸上笑意反倒愈深了些。
他轻轻抬手,从肩头白裘里取出那支箭,抚摸情人般爱不释手地轻轻擦去箭尖上的血,任由指尖沾染上不逊色于身上红衣的颜色。
“本王怎敢怪罪师兄?”
虞北洲低声道,声音带着中蛊惑人心的味道:“三殿下归来,应当是天大的喜事。师弟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怪罪呢。”
“最好如此。”
宗洛冷哼一声:“既然是操练,那就劳烦王爷离远点,送客!”
他一声令下,立马就有玄骑上前,将军营大门“砰——”地一声关上,顺带把照夜白也扯了进来。
这便是闭门送客的意思了。
“殿下,难道就这么......?”
虽说告一段落,穆元龙心里却仍旧有些不得劲。
想起当初殿下还未恢复记忆时,北宁王公然在城门口赠玉的行为,他自动理解为对昔日宿敌的羞辱。
欺压到自己头上,穆元龙虽气不过,大多数时候依旧告诉自己不能意气用事,毕竟殿下去后,玄骑大不如从前,北宁王又荣宠正盛,若要触其锋芒,保不定会对全军造成影响。
然而现在却是欺压到殿下头上来,说什么也不能忍!
“没事。”白衣皇子摇了摇头,高深莫测道:“他快要倒霉了。”
再过两天,就是腊月十五。
宗洛早早地就在心里把这一天标记为虞北洲命定中的受难日,就差每天撕日历了。
在城门口那一战,百家宴上的撩拨,大巫祠里的交锋,悬崖上的孤注一掷,药浴池里的试探......桩桩件件,宗洛都记在心里,就等着过两天和虞北洲算笔总账。
实在是重生后虞北洲把他惹火了,不然宗洛平日里还真懒得开自己身为穿书者的金手指。
然而他记仇的很,若要真开了剧情天眼,一定会让虞北洲永生难忘。
见殿下胸有成竹,穆元龙顿时放下心来,崇拜之情如同滔滔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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