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剑客心有余悸地站在绝壁上看着一老一少跌落山崖下翻腾的江水里消失了踪影。还没等两人缓过神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怒喝,原来是尼玛长老和两个死侍怒气冲冲地赶来了。他们刚刚走上平台就目睹了发生的一切,一上来三人怒气冲冲疯狂的进行攻击。
两名黑衣剑客还没有从被点穴定住后全身酸麻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加上刚刚做贼似的搞了回偷袭心里有些愧疚,仓促间匆忙迎战只几个回合就被盛怒中的三人打得遍体鳞伤毫无还手之力。两人背靠背站在悬崖一角互相对视了一下,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无奈。那个魁梧的剑客摇摇头说道:“他妈的,这报应也来得太快了嘛。兄弟,咱俩这就去追随上官长老可好?”见对方点头,两人同时向前佯攻虚晃一招抛出长剑,转过身手牵着手纵身跳下悬崖,也消失在翻腾的江水了,只留下一身血迹黯然神伤的尼玛长老和两个死侍久久地呆立在悬崖上。
唐老先生和叶西郎嘉一行每人骑着一匹马,各自身后串联着两三匹驮着尸体或伤员的马顺着河流走到饿狼谷尽头,眼前并不开阔的林间草地上的一幕让他们感到十分震惊:到处都是打斗后的斑斑血迹,十几个兵丁和几名不知身份身着红袍、黑袍的人横七竖八地倒在草地上,各种带血的武器散落其间,一旁的篝火还冒着缕缕青烟,褐红色的藏茶咕噜咕噜响着在铜锅里翻滚。
见唐老先生一行人到来,不远处树荫下互相搀扶着走出两个受伤的兵丁。能作战的人都迅速翻身下马,各自抄起武器站在唐老先生和叶西郎嘉左右。那受伤的两人走到近前不等问话便哭丧着说道:“几位大人,今天早上尼玛长老奉命率领我们到此处接应您们,却不想刚到不久就受到了乔装成生意人的刺客们的袭击……”
“尼玛长老现在何处?”叶西郎嘉问。
“他带着两名死侍追击刺客去了。”其中一个兵丁说完朝河谷下游指了指。
“被追击的刺客有几个?”叶西郎嘉问。
“有两个穿黑袍的剑客。”兵丁说。
正说着,满头大汗的尼玛长老和两名死侍从林子里钻出来,大家忙迎上去。尼玛长老向前急赶几步猛地跪下来额头触地说道:“大人,卑职罪该万死,今天就不该带七米少爷一同前来呀。”
唐老先生上前一步扶着尼玛长老急切地问道:“快说七米怎么了?”
“七米少爷被两名剑客联手踢下悬崖掉入江水中不见了踪影,卑职护驾不力呀。”尼玛长老带着哭腔说完愧疚得头也不敢抬起来。
唐老先生长叹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叶西郎嘉见状一下子来气了上来就给尼玛长老肩膀上蹬了一脚,抓起跪在一旁的两名死侍一人给了两记耳光。执法长老连忙上前一把抱住叶西郎嘉,连声说道:“少爷息怒,他们几人已经尽力了。您看今天这里也死了不少人,能喘气的几人都受了重伤,他们跟咱们一样也遭遇了一场恶战。”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总觉得这孩子命不该绝,不该呀,不该。”唐老先生仰天长叹一声缓缓站起身来,回头对叶西郎嘉说道:“不能怪罪尼玛长老他们,大家都尽力了。”说完扶起尼玛长老和两名死侍,并让大家收拾战场,他便一边详细询问事情的经过,一边忙碌着为几个伤员进行包扎。
执法长老等唐老先生忙完后上前来报告:“先生,我发现这几名剑客应该就是昨日在通鼎寺与我过招的几人,带头的这个穿红袍的说他姓上官,身手很是了得。”
唐老先生问尼玛长老:“你刚才说这红袍老怪会用毒?”
尼玛长老把之前的红袍剑客用毒的经过细细说了一遍。叶西郎嘉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刚包扎好的两名死侍说道:“难怪两名勇士脸色泛红,是不是毒物没有清理干净的原因?”
唐老先生摇摇头说道:“真是贵人多忘事,还不是刚刚拜你所赐。”
叶西郎嘉脸上马上也变得跟两名死侍一样了,他吐吐舌头回身拍拍两名死侍的肩膀说道:“刚才真是对不住了。”尼玛长老和两名死侍受宠若惊,连忙躬身说:“都是卑职无能,才惹大人生气。”
唐老先生若有所思的上前仔细看了看红袍剑客的尸体,浑身上下仔细搜寻了一下,从死者腰间找出两三个颜色不一的小瓶子,逐一打开瓶盖小心翼翼地闻了一下。对执法长老说道:“把一具尸体翻过来看看后背上有没有纹身。”
在一旁的几人手忙脚乱的将五个死者的尸体都翻了过来,并用刀具逐一割开长袍露出后背来。只见每人后背上都纹刻着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唐老先生点了点头,心里暗道一声,金凤堂这手也伸得太长了吧。
叶西郎嘉叫人把几个刺客的脑袋砍下来带回去把尸体就近埋了,唐老先生想了想说还是裹好带回去吧。
夕阳西下,天空被夕阳渐渐染成了血红色,一时间整个天空像燃起了熊熊燃烧的烈火。在这烈火的掩映下,回寨的队伍都被映染上了血红色的光,新增加的十几具被长袍裹着的尸体把队伍拉得更长。一行人徒步牵着马,缓慢地朝洞波寨走去。生者悲痛地呼唤死者魂魄归寨回家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响彻山谷:七米珍珠、落荣青正、扎西顿珠、才然龙布……回家了哦,跟着我们回洞波寨了哦。
当一行人走出山谷,开始行走在起伏不定的山梁上时,黛黑色的山峦像雪域藏民传说中巨大的妖怪,不知不觉中已经将落日吞食了,于是天地间除了一群擎着火把呼喊着战友前行的队伍外一片寂静,就连月亮和星星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洞波寨彻夜灯火通明,,我还真没有想到能用此计策把幕后的人给揪出来。先有你的提点,才有我的计策嘛,这不就成了‘我们’?”说完土司哈哈大笑起来。
“告诉你吧,幕后使坏的竟然是通鼎寺那个主持,我可真是没有想到。”
“这么说,热岗寺土登主持被杀、杨登仓刀吉凶案也该很快真相大白了。”唐老先生说。
“是呀,几件事情应该都有联系。凶案中出现的剑客说不定就在这次被你们杀掉的刺客里。”土司说。
唐老先生摇摇头说道:“可惜了七米那个可怜的孩子。”
“是呀,这孩子真是可怜。我这两天寻思着这孩子活着的可能性还是挺大。”土司说。
“别卖关子,快说说看你的依据。”唐老先生催促道。
土司说道:“我细细问过同行的几人,都说这孩子掉下山崖之前没有受过伤,加上这孩子水性好,说不定这次掉到江水里还活着,你就安心等几天消息吧。”
唐老先生长叹一声说道:“他可是被两个高手踢下山崖的!”
“我劝你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你可别忘了,这孩子可是我的义子。他可还没有正式拜你为师哦。”说完土司背着手离开了唐老先生。
“今天衮戈尼玛要下山回来,我希望你能好好劝劝这孩子。”走下楼后土司站在书库外院子里回首大声丢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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