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说:“嫉妒我是男一号。”
偶遇三次,强调了八百遍“男一号”。瞿燕庭想起陆文问他演谁,这小演员既然铁了心把他当同行,他故意道:“万一我是特邀呢?”
“你拉倒吧。”
陆文胸有成竹,“演员的资料表我看了,没你,还特邀。打酱油也没什么,不用难为情,你既然能坐导演的保时捷,说明有点背景,估计用不着做太久十八线。”
瞿燕庭忍不住了:“其实——”
陆文打断他:“其实今天你没参加剧本围读,我就猜到你的戏份了。”
瞿燕庭说:“导演邀请我参加,我拒绝了。”
“你接着吹。”
瞿燕庭暗示道:“围读的目的是消化剧本,我完全消化了,所以没有参加的必要。”
陆文笑出声:“我真服了你,导演都不敢说消化了,你消化了?你什么肠胃啊?”
“我——”
“你干脆说你是瞿大编剧得了。”
瞿燕庭眉心微动,抽一张纸巾,细致地擦拭手指间的水痕:“我不像编剧么?”
话音落下,余光里陆文转过身,面对他,朝他迈近一步仅剩两拳距离。他闻见陆文身上的香水味,清新的柑橘调,不过被护手霜的香气冲撞了一些。
瞿燕庭侧过头,微微扬起脸,接住陆文低头投来的眼神。
陆文一脸正色地对着他:“你看我像影帝吗?”
瞿燕庭:“……”
说罢,陆文错开目光瞥瞿燕庭的腕表,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刻钟。他退回原位,说:“再聊真该散场了,你洗完没有?一起吧?”
瞿燕庭道:“你先走吧,毕竟你是男一号。”
“也对,那我先撤了。”
等陆文离开,化妆间彻底安静,瞿燕庭拿起陆文用过的护手霜挤了一点。
他不紧不慢地涂抹,感觉到胸腔内的心脏平稳跳动,已经莫名地放松下来。
宴会厅内,陆文姗姗来迟。
偌大的厅堂用集合屏风切割成一块块半开放的小空间,半遮半掩,每一盏鎏金铜灯下摆着一桌。桌上的花瓶插着飞燕草,脚下是猩红色的地毯,灯光暖黄微暗,打在红色的花纹和冶蓝色的花瓣上,入眼一片浓郁。
窗前有一排日间榻,女演员裙摆曳地,男演员西装革履,三三两两地坐在上面勾手搭肩,背后是城市夜晚的天幕。
孙小剑等得心焦:“祖宗,你怎么去那么久?”
陆文从服务生的托盘里拿一杯香槟,浅尝一口,说:“遇见个人,聊了几句。”
“谁啊?”
陆文一顿,他忘记问那位仁兄的名字,说:“坐保时捷那位。”
孙小剑奇怪道:“早上还嫌他高贵冷艳,怎么又聊上了?”
陆文满意地说:“这次我扳回一局。”
孙小剑道:“那甭废话了,赶紧跟演员们打招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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