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儿吧,谁凉凉了?”
陈凯宁蹦回来探着头问。
文羚一直送他们到停车场,一路上都没和梁如琢说话,因为精神已经恍惚了。他一路上默默把头发端正地扎在脑后,还偷偷发了一条微博。
“小羊咩咩今天摘到星星了吗?没有,但我贫血了。今天的更新先鸽为敬。”
他都没来得及刷刷评论,听说梁如琢今天喝了酒没开车,眼睛立刻亮了,轻声说:“我送你吧。”
好巧不巧,等着文羚给画比赛图的林大公子跟一帮哥们勾肩搭背走过来。因为父辈们跟梁家的关系,林权达是认识梁如琢的,殷勤打了声招呼:“这不梁二哥吗?去哪儿啊我送你。”
他看都没看一眼文羚,根本也没把一个收钱替自己画作业的小学弟放在眼里。却不知道文羚心里记挂着过一阵的园林策划会,已经开始盘算着找个什么理由撩挑子不干了。
文羚扬起眼睫,似乎想拦住梁如琢:“我送你。”
那公子哥儿其实也没什么坏心眼,就是性子浑,说话也直,哼笑了一声:“你坐地铁还是骑共享单车送啊?”
文羚眨了眨眼睛,抬起食指上挂的车钥匙。
身后的玛莎拉蒂响了一声,车灯亮了。
车内打着热风,文羚还是觉得冷,把后座的羽绒服拿过来搭在了腿上,偶尔瞥一眼坐在副驾的梁如琢。正值下班晚高峰,路上有点小堵,文羚看了一眼表,咬了咬下唇,艰难地问:“抱歉……有点堵。你等会儿有别的事吗?”
梁如琢低着头看手机,微信界面上显示着一句“您好。”
头像就是文羚侧脸的照片。他拿起手机,和正开车的文羚比了比,还是本人好看一些,只是脸色显得更苍白。
“有事,不过晚点也没关系。”
梁如琢关了手机屏幕,偏过头望着他问,“不舒服?”
“没有,天太冷了。”
文羚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攥得发白,手心里不断渗着虚汗。他尽量让自己表情自然一些,“你吃饭了吗,我知道有家馆子特别好吃。”
梁如琢右手支着头,手肘抵着车窗,把文羚小心翼翼的模样尽收眼底。
从环境心理学的角度来说,人们通常在空间中更愿意有所依托,安全感是人类的基本心理需求之一。人都是趋光的,就像这只小羊正在跌跌撞撞地朝自己走来,用毫无杀伤力的小角轻轻地蹭了蹭自己。
而他却只想看他惊慌失措的样子。
“嗯?”
梁如琢微挑眉角。
文羚瞬间看懂了他的意思,他大概是觉得自己花梁在野的钱过于理所应当。
果然,梁如琢是这样看他的。他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觉得心里空了一块。文羚看着他,眼睛里的热忱冷却了大半,脑海里又起起伏伏地想起梁如琢叫自己“嫂子”,忽然就生出些自暴自弃的念头来。
一块擦惯了地的抹布,洗是洗不干净的。
“平时花的钱都是我自己的。”
文羚抬手挂档,不敢再把余光放在梁如琢脸上,仿佛跟家长顶嘴的叛逆小孩儿,紧张又固执,“对,车是梁在野送的,他自己乐意包养我,我就值这个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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