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老师……”塞维拉拉起邓不利多枯黑的右手,“一个风中残烛,余命能用日历倒数的老头子在说什么疯话?你还以为你跟十五年前一样健康吗?”
“相信我,塞维拉,我必须带哈利去。”邓不利多坚持的说。
“你已经没有多少能让人相信的额度了。”塞维拉白眼的看着邓不利多,“说真的,你觉得你能活到几月?你答应过我,在最后你会对我坦白所有隐瞒的事情,但现在,你都没剩多少时间了,你还有事情瞒着我不说,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塞维拉的话让邓不利多陷入沉默,他站起身,拿出一瓶琴酒,在桌上倒了两杯,“我能对你说的,几乎都说了,确实有件事情,我希望直到我断气前一刻才告诉你,说实话,纯粹是私心,在你知道真相之后,我想你永远都不会信任我了。”
邓不利多将琴酒交给塞维拉,塞维拉接过之后,两人碰杯,邓不利多一口将酒喝完,“答应我,听完之后,不论你打算对我做什么,贯彻你之前对我的承诺。”
塞维拉没有回答,而是喝了口酒。
“将哈利所需要知道的事情,毫无保留的告诉他。保护好德拉科马尔福的灵魂,替他完成任务。在我离开之后,保护霍格沃兹学生们的安全。”邓不利多重复了一遍两人的诺言,看着塞维拉,“可以吗?”
“可以。”塞维拉喝完琴酒,将酒杯放下。
“还记得刚才说的分灵体吧。”邓不利多问。
塞维拉点头,她的记忆还没差到能忘掉几分钟前的话题。
“我认为十五年前的万圣节,那天晚上,已经制造多个分灵体的汤姆,前去杀害预言之子的时候,因为莉莉的爱,反弹了他的索命咒,脆弱不堪的灵魂被自己的咒语击破了,分裂出意料之外的灵魂碎片,而当时为了生存,那块灵魂附在当时唯一活着的人身上。”
塞维拉愣住了,她没能完全理解邓不利多的话。
“哈利跟汤姆之间存在的十分相似的连结,他们有着几乎完全一样的特征,这不是巧合,而是命运,预言中所提到的『黑魔王将标记自己的宿敌,并将一部份的力量交给对方』这句话真正的意思,就是黑魔王会将哈利制作成一个分灵体,他永远杀不死哈利,但哈利只要活着,他也永远不会被任何人杀死。”
窗外下起了骤雨,塞维拉感觉到有一股寒意笼罩的全身。
“这就是我一直隐瞒的事情,我会察觉到分灵体,也是因为哈利身上的异状,一个跟斯莱特林没有任何关系的孩子,为什么会说蛇佬腔,为什么他能无数次的从伏地魔手上逃离,为什么伏地魔杀不了他,这一切都在他被选上那天决定好了。”邓不利多语气冰冷,像没有感情的法官,宣读着哈利的死刑。
“这是我……要告诉他的事情?”塞维拉的语气颤抖,身体因为害怕而抖。
“是的,在我死后,为了不让他失去对抗伏地魔的意志,必须在伏地魔的身边只剩一个分灵体,也就是娜吉尼之后,才能告诉他。”
“你把他养大,就是为了把他利用殆尽,用黑魔王的灵魂来消灭黑魔王,然后最后让他自愿去死吗?”塞维拉对邓不利多大吼,从以前她就不喜欢邓不利多那种为了整体利益,近乎没有人性的行为,他以前为了学校的利益牺牲塞维拉,现在又要为了巫师们的利益牺牲哈利。
“是的。”邓不利多没有反驳,他甚至没有一丝愧疚。
“那你以前对我说过的话呢?你不是说过,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莉莉唯一的孩子吗?”塞维拉气愤地抓起邓不利多的长袍,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邓不利多的眼睛,此刻对方居然问心无愧的凝视着自己,“都是骗我的吗?”
“你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从害死莉莉的愧疚中解脱吗?”邓不利多冷眼反问,“只有贯彻到底,让伏地魔彻底消失,你过去犯下的错误才能真正弥补不是吗?莉莉是为了哈利而死的,而哈利则是为了消灭伏地魔的诞生的,这一切都是连锁的整体,你不可能只要前因,而不愿接受后果。”
塞维拉放开邓不利多,两种矛盾的情感在她大脑中战争,使她头痛欲裂。
她是为了弥补莉莉,而去照顾哈利的,这是事实。
但她在照顾哈利的过程中,爱上对方,这也是事实。
“我做不到……”塞维拉无助的呢喃,她痛苦地抓着头,“我做不到,我无法这样对待哈利,该怎么对哈利坦白你自己去想办法,不要把这种事情也推给我做!”
看着塞维拉难受的模样,邓不利多的脸上出现一丝怜悯,但很快就消失无踪,“你做得到,塞维拉,你肯定能做到,你就是这样的人,即便内心有千百个不愿意,也会在最后关头的时候,做出正确选择的人。”
即便自己会痛苦不已,也依然为了自己所爱牺牲自己。
邓不利多太了解塞维拉了,但也不够了解塞维拉,他自信的掌握着一切,但在不久的将来,他会为自己的自信感到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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