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忘尘闲聊了几天,张问道的心中浸染似乎对剑道的认识又深刻了几分,这让他有些意外,不过也不是特别的意外,因为张问道一直觉得忘尘此人不简单。
这一天,剑三再次来到了青石阶之前,她的声音不喜不悲,中和有道,“剑二快要寿终了。”
忘尘起身,痴痴一笑,似无奈似悲伤,“该下山了。”
张问道起身,白衣如雪,做了一揖,弯腰拱手,伸手示意,“请!”
周围的万剑宗弟子大笑,“听到这个老不死的说什么了吗?”
“他说他要下山了。”
“看到铁国的护国公干啥了吗?居然对这个老不死的作揖,脑子抽了不成?”
“估计这几天和这个老不死的聊天,已经疯了。”
忘尘抬头看天,将佝偻的腰身缓缓支起,他的身影依旧渺小,就像一个凡人,而不是一个悟道境。沉默的老人忽然扬声大喝:
“地载万物,故其坤,天蕴万变,故其乾。地者,金木水火;天者,星风雨雷。”
“然万物有终,不过一杀字。枯坐数百年,我终究看不穿何为剑道,于吾眼,剑道只杀尔!”
“今日,我欲下山!”
张问道击掌大笑,“那便下山!”
周围之人如同看两个傻子一般的目光扫来扫去,铁匡觉得脸上微微发红,别问我护国公是谁,我不认识。
“疯了疯了,这世间的天才,怎么都喜欢有事没事疯一下,绝对是脑子进水了。”
“不知道你们怎么想,反正我是准备回洞府了。”
“两个疯子,有什么可看的吗?”
可是下一刻,所有人瞠目结舌,不发一言,站在青石阶上的忘尘,轻轻一步踏下,落于尘土。
他的口中只有几个字,“我欲去囚龙殿!”
万剑宗的弟子还没来得及惊叹忘尘终于下山了,就发出哈哈大笑,“这个家伙说什么,他要去囚龙殿?”
“没有万剑宗的令牌,他连万剑宗都进不去,更别说囚龙殿了!”
“真是笑死我了,万剑宗,除非是超脱,才有机会破开万剑宗的阵法进入其中,一个悟道境,还想去囚龙殿?”
忘尘闭眼一瞬,然后睁眼,目中是青色的光芒绽放,一枚枚剑型古字围绕着他缓缓升起,从他的神宫之中溢出。
他张口,吐出几个让人无法接受的字眼,“今日,我为超脱!”
万剑宗之外,流云被狂风吹得急骤,一层层阴云在他的头上汇聚成一道恐怖的漩涡,层层叠叠,缠绕不休,一道道雷霆如同银蛇般在云中狂舞。
阴云越来越重,越来越厚,渐渐的,方圆千里,尽是恐怖的劫云。
万剑宗囚龙殿。
一个拥有着少女容颜,却白了青丝的女人挣扎着起身,她,是剑二。剑二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红晕,她张开嘴轻声道:“他来了。”
剑一回首,轻声问:“姑姑,谁来了?”
剑二靠着囚龙殿的柱子看向天空,眼中有着一丝难以隐藏的欣喜,“忘尘睁眼,千里劫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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