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饮酒罢了。喝在嘴里,李秾也并不喜欢这个滋味。
谢赓一边啜饮一边随口问起李秾坊铺中的生意,又谈起春天时李秾联合京中商家和尚书台签订契约的事?。见李秾感兴趣,他还给李秾说了不少朝中的事?。
通过谢赓的口,李秾才?知道政事?堂所做的事?在朝中举步维艰,既得罪世家又得罪老臣,赵执成了众矢之的。
谢赓说:“钱相把他放到政事?堂这个位置上,不知是对?他的器重,还是,让为了让他替君王挡住袭来的风波,他毕竟年轻。”
李秾和钱漱徽打过交道,知道那是个一心为国没有?二念的老臣。他也知道自己老了,于是在朝中选定赵执,将他推到朝政改革的最前方。
谢赓问:“此事?你怎么看?”
李秾仔细想了想,“此事?虽然?艰难,但是我赞同钱相。若以船作比,大晛这艘巨舫已行?驶将近百年,船身各处都已开始腐朽损坏,亟需修补。将军,拓跋虎文对?大晛北方七州虎视眈眈,一旦战事?起,朝中如此空虚,拿什么去?给长熇军打仗?还有?京中,将军可?曾注意到京中的寺庙?”
“寺庙是僧尼修行?之所,我平日?不进这些场所,怎么了?”
“自佛教在建康城大盛。宫中朝中的贵人们信佛教者众多,陛下因此下令免了寺院赋税。可?朝中的贵人们大概不知道,如今寺院已成了有?心之人逃避朝廷赋税的首选。那些真正皈依的贫苦僧尼没有?落脚之地,有?门路的富户商人和官衙勾结,占据寺院,并将财产悉数转移到寺院之中。当今京中百余所寺院,真正的佛家清净之地已所剩无几?,多数都成了官商勾结的避税之地,如此一来,朝廷库帑不空才?怪。”
谢赓动容:“要不是听你说,我并不十?分清楚寺庙之内有?如此怪象。我日?日?在京中巡城,经过寺院而不入,当真如同眼盲。”
“京城治安系于你一身,你哪能事?事?顾及。将军,我虽从未入过朝堂,也知道大晛朝政到了不得不改的地步,若没有?钱相和赵君刃这样的人,大晛或将面临大厦之倾覆,这并不是危言耸听。”
谢赓举杯一饮而尽,觉得面对?朝中那些云山雾罩的同僚,还没有?和李秾说话痛快。他注意到李秾比前些时日?瘦了些,两?颊苍白没有?什么血色,像是憔悴。
难道,那件事?她已经知道了,正在为此神伤吗?
长公主心悦赵执,康穆太后有?意为她和赵执赐婚,赵执拒绝得了一次,以后可?怎么办?皇甫初宜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皇朝公主看上的人就没有?得不到的道理,谢赓深知。
可?又仔细看李秾,又不像是知道这件事?的样子?。难道赵执还没有?告诉她吗?
李秾这样冰雪聪慧的女?子?,不该叫她蒙在鼓里,谢赓心想。
可?他不能越矩。
他不能越矩,因为眼前的女?子?已和他最好的朋友相爱,赐婚的事?,怎么可?能由他这个友人来说明。他关心她,但不能过了界。
谢赓突然?想,要是他再早一点遇到李秾,再早一点知道李秾是女?子?就好了……谢赓卑劣地低下视线,几?乎不敢直视李秾,将一口辣喉的酒吞下去?。若是他在赵执之前向李秾表明心意,他一定不会客气的,一定不会因为赵执是挚友就有?相让之意。可?在这件事?上,赵执那小?子?运气比他好,也比他有?胆量,赵执在他还在踌躇的时候,已经赢得了李秾的心。
赵执既已将他们相爱的事?告知于他,便意味着,从此以后,他不能再对?李秾有?任何非分之想了……是以南海归来之后,谢赓压下所有?情感,刻意和李秾保持着距离。他对?李秾的关心,顶多也就只能像今天这样对?坐而饮了。
“将军,这桃花酿这么好喝吗?”
谢赓经李秾一提醒,才?发现?自己已经不间断地喝了五六杯,酒坛中已只剩一半。
他欲盖弥彰地答道:“好喝,跟幽馆自己酿的浊酒比起来很不一样。”
他这么一说,倒勾起了李秾的馋虫,想起自己埋在院中树下的酒。“听京中妇人们说,桃花酿有?美容养颜的功效,因此这酒在京中妇女?间流行?。都说众口难调,想不到这桃花酿女?子?也喜欢,将军这样的军旅之人也喜欢,真是奇了。”
谢赓淡淡地笑笑,没有?附和,仰脖又喝了一杯。他还有?一件事?没有?跟李秾说,他接到赵执的来信。赵执在交州的驿馆遭到歹人刺杀,歹徒当场毙命,赵执被刺伤了手,至今未查到刺客的背景。
赵执在信中有?些迟疑,叮嘱他此事?先不要告知李秾,为免她担心,云影坊和嘉穗楼中的事?务本就已经足够繁杂的了。
“李秾,京中局势动荡,不太太平,你若是出门办事?,就尽量选离巡防营望楼近的地方,这样一旦有?什么意外,巡防营能帮上忙,好吗?”
李秾笑:“将军,这个话你今日?已经说第三遍了。我一定谨记。”
谢赓无奈地自嘲,这酒明明不醉人,可?他真像是喝多了。
“总之你万事?小?心就是。还有?,对?陈婶的故去?早些释怀。你这样愁眉不解,保不齐坊铺的伙计们会以为你开不出工钱给他们了,肯定就要提心吊胆。”
“将军,你今日?可?有?收到赵君刃的信件吗?他给我的信只是报平安,可?我觉得,他这趟交广之行?绝不会如此顺利,看不见的地方不知有?多少腥风血雨。”
谢赓还是要将赵执遇刺的事?瞒下。“月初有?一封,他住在交州港口附近的驿馆,正在清查每日?出入船舶商品,事?情虽然?难办,但他总能处理好的,钱相和陛下交代的事?都没出什么岔子?。”
“这样么。”李秾将信将疑地点头。
两?人叙话完毕,刚出馆门,便遇到阿棉来给李秾送披风,她记得李秾怕冷,即使是初秋,也拿着披风找来了。
谢赓将阿棉和李秾送回?住处,三人沿着河岸,走近熙攘的人群中。幽馆外长河落日?,日?光在河面洒下层层碎金。华灯初上,杨柳拂岸,才?不过半年,十?里秦淮又恢复了生机,真不愧天下第一销金之地。
繁华入眼,亲友在侧,李秾不知不觉间心生温暖。她突然?想,赵君刃在做什么呢?此时此刻在大晛的最南端,他所看到的交州港口会什么景象?大晛四境的山川河海又是什么景象?
她已经领略过帝京秦淮的天下繁华,她还想去?看看高?山巨川和西?风大漠,她还想看洞庭一望无际的秋日?荻花,青龙江畔风吹过万亩稻菽,东海岸边的潮起潮落……
她这一生行?到此处,多半死生辛苦,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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