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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就这么跪在地上,被晾在一旁,脸色煞白,和他的猎物一样,成了冰冷的摆设。
楚凤歌像是此时才注意到太子,笑嘻嘻在马上抱拳道:“太子哥哥来啦。”
他歪着头,似乎是纯然伤心,眼底却是一片冰冷,道:“太子哥哥,弟弟自问并无得罪之处,不知哪里不合殿下心意,几次三番看我不顺眼。”
楚凤歌在景和帝面前惯会装可怜,太子睁眼道:“你少在那惺惺作态!!!”
楚凤歌见状,慢吞吞地准备翻下马,道:“凤歌给殿下赔个不是,望殿下大人有大量,别再盯着我不放了——”
说了半天,还没从马上爬下来,苏遐州偷着瞟了他一眼,就确定楚凤歌又在装模作样,博取景和帝的同情了。
果然,帝王一挥手,不悦道:“不必给他道歉!你不知道他为什么盯着你不放,朕知道!太子,你已经贵为东宫,却嫉妒幼弟,说到底,还是对朕心怀不满。”
景和帝翻身下马,作势要蹲,逼问道:“还要朕跪下给你道歉不成?”
太子不可置信地看着满面寒霜的景和帝,喃喃道:“父皇,儿臣只是戏弄了一个宦官!父皇何至于如此厌恶儿子?!”
景和帝冷漠道:“见微知着,你什么心思,一看便知。”
前半辈子,有母后全心维护,有家族扶持,他楚承祉有本钱狂,有本钱傲。
如今一时跌落,哪里搂得住脾气,被当众三番五次下面子,遭到申斥,终于忍到了极限。
他红着眼眶,猛地跪直了身体,大声道:“儿臣的心思始终如一,从来不曾改变,为何母后去世后,父皇对儿臣便动辄申斥?!”
他发狠道:“父皇!你为什么会如此偏心!就因为我阿娘死了,因为楚凤歌是孔拂萝那个贱人的养子——”
“啪!!!”
他的脸被一掌扇得甩向一旁,整个人扑倒在草地上,半晌爬不起来。
景和帝抖着手,怒斥道:“混账!果然是郑氏教坏了你!再敢口出狂言,如此不孝不悌,这个东宫的位子,朕也不是非你不可!”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可是有意废太子了!
楚凤歌在景和帝身后,盘起手,对着太子,勾起一抹快意的笑。
太子睁大了眼睛,既伤且痛,看到楚凤歌挑衅的笑,更是恨得眼眶要滴下血来,可他终于明白,没有了母后,他在父皇眼里什么都不是,除了夹着尾巴做人,没有第二条路。
因此就算恨得恨不得立时捅死楚凤歌,他也只能咬紧牙关,逼迫着、强逼着自己,一字一句道:“儿臣,知错了。六弟,是哥哥错了!请你,请你原谅!”
楚凤歌脸一抹,又是一副恭顺的面目,甚至上前搀扶楚承祉,道:“弟弟不敢责怪哥哥,只求太子哥哥以后高抬贵手就好。”
太子看起来真的很想一把甩开他的手,再左右开弓狠狠补上两个耳光,但他只能僵硬地站起来,低着头,掩饰自己滔天的恨意。
半晌,终于抬头,周身怒焰居然全消,变脸似的长舒一口气,对楚凤歌咬牙微笑道:“凤歌,是哥哥以前看错了你,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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