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箫含着笑,“王爷输了。”
褚慕卿神色淡然,“认赌服输。”说罢,抬手取下发冠上的发簪,瀑布似的头发从上而下倾泻,垂在背后和肩上,束发的玉冠随着头发一块掉落在地。
韩子箫看着他入迷,握剑的手一松,剑哐当一声落地,过了片刻,他回过神后弯下腰捡起地上的玉冠,递给褚慕卿。褚慕卿伸手接过,韩子箫上前一步双手环住他的双臂,在他耳边道:“怎么办,下官后悔了。”
“后悔对本王耍了阴招?”
韩子箫唇边携着一抹笑,“不是,王爷放下头发的样子,下官只想一个人看,所以,方才的协定可否变成,回到寝房后,王爷才放下头发。”
褚慕卿道:“赢的是你,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韩子箫此时此刻觉着,为了他与自己情同手足的褚瑞宏反目,似乎也是值得的。说不出为什么值得,只知道现在抱着他,就已经是全部。
陵王图谋不轨,两次行刺皇上,于三日之后,在午门处斩,皇上命国舅范有诚监斩。陵王死后,褚瑞宏将陵王手下的兵权和辖地收归朝廷,并昭告天下。
韩子箫称病告假,在府上待了好几日。他知道褚瑞宏并不想见到他,便暂时先避开一阵子。左右再过不久便是除夕,他也可以帮着宋伯打理一些年货的事。
韩子箫这个月的月钱在褚慕卿生辰那天便花个干净,但方才出门前宋伯给了五十两银子,韩子箫试过好些天身无分文,如今身上挂着一个鼓鼓的钱袋,走在街上心里踏实不少。
在街上逛了一圈,买了不少东西,叶青跟在他身后帮着提。拐进一家丝绸铺,正巧看见秦霄和他的男妻。
韩子箫先开的口,含着笑道:“秦大人,还真是巧。”
秦霄转身看到正走进门的韩子箫,笑了笑,“原来是韩大人。”
秦霄身边的男妻莞尔一笑,“见过韩大人。”
秦霄问:“韩大人也是来看丝绸布匹的?”
韩子箫笑了笑,“赶巧路过,所以进来瞧瞧。”
“这几天在朝堂上不见韩大人,听闻韩大人染了病,不知可好些了?”
“多谢秦大人挂心,韩某好多了。”韩子箫脸上几分尴尬,称病不过是不去上朝的借口。
韩子箫遇上秦霄夫夫后,跟着他们一块在丝绸铺里挑了一匹丝绸,还是秦霄的男妻帮着挑的。出了丝绸铺,几人寻了一家茶馆喝了一杯热茶。
韩子箫看到秦霄和他那位男妻恩爱两不疑,心情便十分好。要是哪日他和褚慕卿也能一块逛街或是出门游山玩水,也是十分不错的。
晚上就寝时,韩子箫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褚慕卿的长发,“王爷。”
“嗯?”
“你明日可得空?”
褚慕卿睁开眼睛看了看他,“怎了?”
“王爷不是喜欢梅花,听闻城西有一片梅园,此时梅花开得正好。”
褚慕卿沉吟半响,“那便去看看。”
“哦。”韩子箫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
城西的梅园是京城梅花开得最艳的地方,但此时已是冬末,梅花逐渐由盛转衰,来赏梅花的人也少了。
梅园里头还算清净,偶尔碰见一两个人,或是年轻的夫妇,或是三两结伴的小家碧玉,又或者是文人墨客。
韩子箫对梅花没甚兴趣,主要还是想着自己从未与褚慕卿一块出门,寻了个借口把他带了出来。
两人并肩走在梅园里赏花。初见这一大片的梅花,韩子箫还被惊艳了一下,但逛了一刻钟,来来去去都是长得一个模样的梅花,便也不觉着新鲜。
“怎么,闷了?”褚慕卿道。
韩子箫回过神,“呃,不闷,下官只是觉着这梅花十分好看,想着该吟哪首诗比较确切。”
褚慕卿也想了想,吟道:“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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