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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准趴在地上用马克笔在孔明灯上写字,裴空青自觉地背对她而站。
她忍不住问:“你不好奇我写了什么吗?”
只要是人,总会有探寻别人的秘密或心愿的好奇心不是吗?
但裴空青没回答这个问题,只问她写好没,屠准点头说写好了,他就转过身来,帮她点火放飞。
一盏红灯晃晃悠悠地飞上天,裴空青一次也没有抬头看。
孔明灯只有一盏,裴空青没有愿望,他说没有愿望,就永远不会失望。
他有时候比他看起来消极得多。
等烛火燃完,裴空青又跳上高台,打着手机的电筒,寻找地上没有炸响的炮,用打火机点燃扔掉,断断续续有几声响,排除一切隐患后,两人离开拆迁区。
去了田间。
冬季的田野很荒芜,泥块一片一片裂开,但坎上的树正值花期,花开从容且盛大,白色的花瓣,粉红的花蕊,像桃花,但显然不是桃花。
屠准问裴空青,但他也不知道,猜测要么是李花,要么是杏花,管它什么花,他从包里拿出烟花,种类很单一,只有最廉价的仙女棒。
他将烟花棒一根一根斜插进泥里,好像是为图省事,还特意围成一个圆圈,顶-端又凑在一起,点燃一根就可以点燃全部。
一朵巨大的绚烂银花在田野间盛放,短暂的惊艳之后,又分散成一簇簇的小银花,好像某种奇妙的延续,继续闪耀着明亮的丝丝光芒。
最后一支在屠准手里,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她举着燃烧的银花对着裴空青划五角星,电光在空气中留下淡淡的光轨,和萦绕鼻尖挥之不去的火药味道。
明亮低悬的圆月和闪烁的星点下,世界空旷得好像只剩了他们两人。
裴空青举着手机,“咔嚓”拍下照片。
“你干嘛?”屠准扔下燃尽的烟花棒,跑过去抢他的手机。
照片里她笑容灿烂,展露着久违的无忧无虑,烟花棒还剩最后一点火星,将她的一侧酒窝点亮。
“什么嘛!”屠准偷偷开心,但还是佯作不乐意,拿着他的手机对着照片里的自己指指点点,“你把我照得好油。”
“皮肤黄不拉几的!”
“嘴皮还皱巴巴,白生生的,一点也不红润好看!”
她虽然处处不满意,却也没把照片删掉。
裴空青抢回手机揣进兜里,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把人拉进怀里,低头垂眸道:“那就把它变红润一点呗。”
屠准撇开脸,颊边绯红:“我没带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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