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磨人的声音戛然而止,但总归是好事。
她其实并没有给别人打过领带,但是现在这个动作却十分娴熟,让她自己都讶异。
素白的手指灵巧地避开青年的身体,只和这黑色的布料交缠,最后一推的力度都恰到好处,又是几个呼吸结束,源希终于给他打好了个板正的领结。
甚至比中也自己打的还好。
他平时带choker,不习惯这么正式,有时候打的太匆忙,还会勒到自己。
“谢谢。”中也扭了扭脖子,感觉像是没带过一样,这会儿颈后也不知怎么凭空起了阵阵凉风,吹散他的燥热。
“非常合适。”
合适地让他竟然开始思考,这是不是给太宰治那家伙打领带练出来的。
“熟能生巧嘛,中也先生照着镜子自己来肯定做的更好。”源希打完领带给他顺便整理衣领。
“不会的。”
“什么?”
“……我是说,你葬礼后来首领办公室。”中也将嘴边的话咽下,飞快换成之前一直想说却没能说出口的话。
“我有东西给你。”
“哦。”她又低头去专注眼前的衣领了。
无论什么情况,她都将所有情绪藏在长长的睫毛下,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内敛和太宰治也微妙的相似,但又和危险的首领截然相反。
“放松。”
“葬礼要开始了。”
她的话总是轻柔又有力量,让人平静。中原中也顺着她的话点头,终于找回平日熟悉的稳重的干部感觉。
居然被反过来安慰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已经站到了正堂中间,开始主持仪式。
心和眼无知无觉地飘到旁边,看上去在和宾客们一起对着似笑非笑的太宰治的遗像缅怀。
但余光里,她就站在侧房和正堂的暗门处,将自己藏在无人在意的阴影里,向他投来感激的目光。
有那么一刻,中也想知道,她与太宰治之间是不是也都像刚才这样,不着痕迹地抚慰那个有时候跟公主没什么两样的家伙呢。
虽然他一向认为太宰治不应该也不值得有女人喜欢,但各种理由喜欢他的女人前赴后继,如过江之鲫,却都无人成为“太宰的妻子”。
之前与其说是同情一个妻子失去丈夫。
不如说,他在同情这个看似被太宰治选择但最终还是被无情抛弃的女人。
但一切都无从知晓了。
他和他的恩怨,他和她的故事,都随着那人的一跳而永远埋进了土壤。
*
“真是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太宰治早就停止在自己棺材板里仰卧起坐和唱跳rap,他现在坐在小屋的白色的百合花丛上,成为白色与灰色世界里形影单只的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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