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留村村头老柳树荫下,数位村民或坐或蹲,或抽着旱烟或嗑着南瓜子。
“奇怪,这天老爷未免也太奇怪了,风调雨顺数十年,说旱就旱,一点征兆也没有。”
“都言瑞雪兆丰年,先帝殡天那年,那雪下的,都快把屋门掩埋了。可伏灵一年,庄稼收成锐减一半,而今伏灵二年,春夏一百多天,滴雨未降,注定颗粒无收。”
“好像只有咱们魏国遭旱了,周边国家屁事没有。”
“你们说,新皇登基时是不是忘记祭天了?”
“谁知道呢。”
苍雪挑着两只空桶,桶中放着空茶壶和白瓷碗。
女孩拨了拨头,待又长又厚的刘海盖住额头大片狰狞胎记后,这才继续急行。
在村头处与村民们擦肩而过,女孩脚步匆匆。
总有种如芒刺背、如坐针毡的感觉。
‘他们是不是在讨论我?’
‘应该是在聊我额头上的胎记吧。’
‘倘若没有这块胎记,我就不用留这么长,这么厚的刘海,真热啊。’
‘该死的胎记,为何偏要长在脸上?’
‘等等,他们好像在笑!’
‘他们为何而笑?难道是因为我?’
‘他们一定是在取笑我!’
‘唉,真想换一张脸啊’
等脑海风暴停消,苍雪面色微微错愕。
不知不觉间,竟已至苍家后院青石井前。
村头到村尾,怎么开的锁,何时推开了院门,咋稀里糊涂就到井边了?!
低头怔怔看着手里的青铜钥匙,苍雪突然狠狠晃了晃脑袋。
快打上一桶水,女孩俯身,直接将整张脸庞淹进冰冷井水里。
瞬间透心凉。
“姐”
身后忽地响起小屁孩虚弱声音。
苍雪直起腰杆,抹去面庞上的水珠,转身的同时询问道:“咋啦?”
映入眼帘的,是全身糊满泥泞的小屁孩。
“姐,我头晕。”
天旋地转间,嘭的一声闷响,小屁孩面朝下,直挺挺栽倒在干草堆上。
“小雨!”
苍雪慌忙冲到近前,将小屁孩抱进怀里。
先是探了探鼻息。
很好,还活着。
再掰开小嘴。
满口鲜血,几颗乳牙不翼而飞。
摸了摸后脑勺,一片粘稠。
将手掌放在眼前细瞧。
满掌的刺目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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