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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就是活着,为什么还有人想活着。
如果地狱已经这么可怕,那真正的地狱呢,会多让人绝望。
水流声麻痹了听觉,幼危几乎已经听不见了,没有注意到微不可查的异响。
那是把油门踩到底的咆哮。
车穿过铁门,一路没有减速,直到靠近别墅,才猛地一个急刹,在引擎以及刹车的咆哮声中轰然停下来。
车没有停稳,车门就被人推开,云执鹰愤怒地摔上车门。他只是看了一眼,园丁的手一抖,水柱顿时冲向了娇艳的蔷薇花丛,被摧毁了一片。
园丁偷偷松了口气,他不想滥伤无辜,但他谁都不敢得罪。不能怪他的。
水流一停,冷空气瞬间把幼危包裹住,仿佛把他整个人扔进了一个巨大冰柜,冻住了。
他以为终于结束了,因为死亡才是终点。
直到他嗅到一些温暖的气息,整个人被温暖柔软的东西包裹住,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搂住他,扶着他站起来。
幼危下意识转头,前额撞上一个人的下巴。
他才发现自己被人裹进了一件大衣中,大衣带着人的体温,而这个人更是搂紧了他,哪怕是隔着大衣,滚烫的体温也像是直接贴在他身上。
是云执鹰。
原来终点不只有死亡,还有一个人温暖的怀抱。
幼危情不自禁陷入这个人的怀抱,昏死过去。
他本来就瘦弱,在云执鹰结实的臂弯里,更是没什么分量。
云执鹰怒道:“闹够了没有。”
云迦懒洋洋道:“是啊,我才离家几天,大哥你闹够了没有。”
他把火气全洒在云遮身上,而云遮无所谓地耸肩:“我出去打个电话的功夫,回去就发现画丢了。三弟,爸妈可是把家交给你打理了,这就是你打理的结果。”
管家弯下腰:“都是我的失职,请大少不要怪罪三少爷。”
云遮点评:“三弟养的狗挺忠诚。”
他说话极难听,但管家脸上却没有露出一丝异样,甚至有些满足。他对云执鹰就是这么忠诚,不管云执鹰认不认。
这一家人,整个云家,从主到仆,从少爷到管家,都已经变态到这种程度,甚至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够了!”云执鹰道,“我先带小弟回去休息,管家,麻烦你请医生过来。二哥刚回来,也早点休息吧。”
说完,他立即带着幼危,快步远离这一切。
幼危是在炙烤一般的包裹中昏迷的,等他再醒来时,发现依旧被炙热着,但他已经回了房间。
“小少爷别动。”穿白大褂的私人医生站在床边。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刚醒来的幼危下意识收起放在被子外的手臂,手背上扎着针,苍白的肌肤上青色血管清晰可见,细细的针尖就这么埋在血管里,这么动一下,不用想也知道要鼓包,他要再受一翻罪,重新挨一针。
但私人医生只是冷眼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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