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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梦恰是一场及时雨,给了李怿一个“认不出驸马”的由头,苏醒后,她叫来当时在场的林女官、云消和绛河,对她们说:“方才我是装作不认识夕二的,昨晚他将近宵禁才回府,辜负了我的一番心意,今日又一大早就出去了,连个面都没见着,实在是令我生气。”
林女官、云消和绛河这才松了口气,放下心来,原来方才那场闹剧是演出来的,公主一切安好如常。
云消抚了抚胸口道:“公主,刚才可真是吓死个人,婢子还以为……”
林女官截住她的话头,打断道:“公主没事就好,方才的情况,叫婢子们很是担心。”
绛河也附和说:“如今知道公主一切安好,婢子们也就放心了。”
李怿又安抚了几句,便让云消和绛河退下了,二人退下后,林女官对她说:“公主,您日后再有这样的主意,还是先同婢子说一声吧,那样婢子也好配合不是?方才,婢子真是担心极了。”
李怿一口应下,而后问道:“夕二呢?”
“驸马也非常担心您,他刚刚一直守在塌前,可不知怎的,您快要醒的时候,他突然起身离开了。”
“算他识趣,我可不想看见他。”李怿理着有些褶皱的袖口,似是随口一问:“下月,我同他成婚多久了?”
“公主去年三月出降,迄今已近两年。”林女官不解其意,却还是答道。
“还没两年,夕二就开始不着家了。你说,他会不会是在外面置了外室?”李怿假意蹙眉,做出一副忧愁的样子。
“公主,驸马经明行修,素有“含霜履雪,行比伯夷”之美名,绝不可能做出养外室这等事。”林女官表示不可能,“再说了,论出身、论容貌、论才识,全长安有哪个娘子能越过您去?驸马‘曾经沧海难为水’,见过您之后,哪里还瞧得上那些小水洼?”
见李怿沉默不语,林女官又补充道:“不过,他要是敢养外室,圣人一定会为您做主,降重罪于他的。”
闻言,李怿点点头。
虽然她对夕景遇的品行表示质疑,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这句诗,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与此同时,公主府的另一间房中,夕景遇端坐在栅足案前,案上摆放着螺钿围棋紫檀木棋盘,棋盘上黑白二子星罗棋布、交错纵横。
他盯着棋盘,忽然伸手提起天元上那枚白子,将它搁在案上,然后从案上拿起一枚方才已被提走的白子,将它放回到天元上,过了一会,他又将挂在三三上的那枚白子挪到小目上。
而后,他久久凝视棋局,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今日,发生了太多意外。
明明在今日以前,一切都和前一次毫无二致……
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冥冥中,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将一切都改变了。这个念头在夕景遇的心底一闪而逝,他没有捕捉到它。
默然良久,他将目光转向棋盘边角,抬手连提数枚将要无气的黑子,将它们放在手心,攥紧。
“郎君……”寒苍走到案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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