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城,隶属于蓬莱洲北境的一座小城。虽是深夜,但城内却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在其偌大的广场之上,一座高台甚至越过了城主府邸,气势恢弘无比。在其四周,更是站满了密密麻麻前来围观的人群。若不是有着城主府的侍卫镇守,恐怕广场上都将会被人群站满。
“明日便是幼学测试之日,也不知道我们东阳城内有多少门户会因此飞黄腾达啊。”
“每十年才有这么一次盛事举办,想必明日参加测试的人一定很多!真是期待明日的盛会啊,那些仙人想必也会再次赐下一些仙露吧。”
“人多又能怎样?老夫我可是历经了足足五届幼学测试,能够通过测试的孩子,也不过双手之数。不过这一次,想来会比老夫先前所看的那五届要强上许多。咱东阳城那五大家族的子弟,也已经到了幼学测试的年纪了。至于那仙露,若有得到者,老夫愿出高价购买!”
“……”
众人议论纷纷,皆是在谈及幼学测试之事。一些好事者,更是将年老的居民围在一起让其讲述幼学测试的往昔盛况。
而东阳城郊的一间破陋小茅屋,却是和灯火通明的东阳城显得格格不入。伴随着一阵阵的咳嗽声传出,一阵急促的脚步也由远而近的响起。
哐当。
随着屋门被推开,一道羸弱的瘦小身影出现在了摇曳的油灯之下。在其双手手中,捧着一个破旧的石碗。那晃荡的泉水,正从石碗的缝隙中渗透了出来。而在屋内的竹床上,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那被手按住的胸膛,此时也随着一声声咳嗽剧烈的起伏着。
孩童见状,脸上立刻流露出紧张和焦急之色,随后连忙将石碗放在床头,将男子搀扶着坐了起来。
男子背靠着床头,孩童将石碗端到了男子嘴前道:“爹爹,快喝点水。”
“凡儿,辛苦你了。”男子喝了两口泉水,咳嗽似乎也好了许多。在油灯的照射下,男子那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有些艰难的抬起右手,摸了摸孩童的脑袋。孩童闻言并未开口,只是看向男子的目光中,更加多了一丝不安。不过随后,孩童的目光却是瞬间坚定了下来。
“凡儿,快上来睡吧,爹爹没事了。”男子见孩童不开口,强忍着咳嗽了一声之后,再次微笑着说道。
孩童闻言摇了摇头,随后抬头看向了男子道:“爹爹,还有两个时辰便是幼学测试盛会了。凡儿去找仙人给爹爹一些仙露,这样爹爹就能够好起来了。”
“幼学测试……这么快又十年了吗?咳咳,凡儿,那些仙人的身份何其尊贵,岂会随意的给你仙露啊。咳咳,孩子,睡吧。爹爹睡一觉起来,就没事了。”男子闻言眼中闪过一道追忆之色,随后爱怜的摸了摸孩童的脸蛋说道。
“爹爹,凡儿都九岁了,已经是大人了。听刘爷爷说每一次幼学测试盛会开办,那些仙人们都会赐下一些仙液仙露。只要服下了仙露,爹爹就能够彻底好起来。爹爹你放心,凡儿一定能够得到那仙露的!”孩童脸上有着一副执着,说完话后还用力的握了握了一下小小的拳头。
男子闻言眼中顿时升起了一道水雾,不过很快便收敛了下去,最终点了点头,道:“好,既然凡儿想去看看,就去吧。爹爹,在家里等你回来。不过现在时间还早,凡儿先睡一会,等天亮了再去好不好?”
孩童闻言却是用力的摇了摇头:“爹爹的身体不好,凡儿要照顾爹爹。还有凡儿要是睡过头了,错过了仙人赏赐的话,爹爹的病就好不起来了。爹爹,你快躺下吧,凡儿再去给你盛水。”孩童说完,拿起石碗顿时跑了出去。
“咳咳……”
随着孩童跑出屋后,剧烈的咳嗽声再次猛烈的响起。孩童在听到身后屋内传来的咳嗽声时,脸上的神色变得更加坚定了几分。
孩童,名叫林凡。自记事起,便随着父亲林修远生活在这东阳城。不过在林凡的记忆中,父亲林修远的身体,一直也没有好过。那隔三差五的咳嗽声,更是伴随着林凡长大。若非有着同样居住在城外的一位老者时不时的帮忙,林凡一个人恐怕也难以招架的过来。而父亲的咳嗽只有喝了城郊山上的泉水才能缓解,所以为了方便取水,二人便在这城外住了下来。
“秀娘,转眼之间已经过去了十年。我们的凡儿,都已经九岁了。咳咳,也不知道这一次,我还能不能撑下去。若是我死了,凡儿可该怎么办啊。”林修远看了一眼手中吐出的鲜血,左手艰难的从枕头下取出一枚玉佩,眼中闪过一丝爱意,陷入到了回忆之中。
……
当天色渐亮,东方泛起了鱼肚白时,做好了早饭的林凡轻轻盖好了父亲的被子。随后眼神微微一凝,顿时走出房门朝着东阳城中奔去。
东阳城广场之上此时虽是人头攒动,但却十分安静,无人敢大声喧哗。此刻大家都默不作声,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高台之上,一道魁梧身影昂首站立。在他身后,分别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看相貌不过十一二岁大,长相和身前的魁梧男子颇为相像。
此刻,魁梧男子目视远方,脸上神色庄严肃穆,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到来一般。
高台之下,设有五把交椅。五位中年男子分别落座,穿着极为隆重考究。而在他们的身后也站着数位与林凡年纪相仿的孩童。这些人此时也皆望向东方,眼中光芒大放,双拳紧握,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啾!
啾!
啾!
伴随着一声嘹亮的鸟鸣之声响起,站立在高台之上的男子顿时神色激动的上前数步。
“东阳城城主莫殇离,恭迎各位使者大人!”男子双手抱拳,极为恭敬的对着虚空一拜。
“恭迎仙人使者驾临!”莫殇离话音一落,下方广场上的众人皆是纷纷开口喊道。一道道目光,此刻也看向了鸟鸣之声传来的方向。
只见,一只足有五丈大小的大鸟破空而来。那耀眼的三条彩尾,更是吸引住了现场所有人的目光。在其鸟背之上,站有三男两女。在众人声音落下之后,五人竟是纵身一跃,从其鸟背之上飞向了莫殇离所站立的高台之上。
看着五人如此举动,现场的众人皆是纷纷露出了敬畏的目光。而挤在人群中的林凡,凭借着瘦弱的身躯,竟是挤到了广场的前列。此刻看着五人从天而降,那一头大鸟还在天空中盘旋时,眼中的光泽也明亮了几分。
随着五人为首的男子直接坐到了高台中央石椅上后,林凡顿时暗暗念道:“这些就是仙人了吗?我一定要得到仙人赏赐的仙液仙露,治好爹爹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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