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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暖黄色的光芒散落在盛家琦的眉眼上,她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射出一小片阴影,空气忽然变得很安静,常青的动作顿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对方,不可置信地反问:“啊?”
“翻译告诉我西语的‘我爱你’从字面上看,并没有‘我’,爱到完全失去了自己。当时我想,可能没人能让我说出这句话吧。”说到这儿盛家琦忽然笑了一下,“可是,忽然想起来我该对你说的,我还没对你说过。”
常青愣了好一会儿,全身僵直,只有心如擂鼓,声音大得她害怕惊扰周围居民的睡眠。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表现得依旧憨傻:“啊?”
盛家琦笑了两声:“唱片是生日礼物吧,我已经有了的东西不能再当作礼物送给我。所以我的生日礼物呢?”
“我还找你喜欢的设计师定制了项链,一定赶得及你生日。”常青骄傲握拳。
盛家琦却好像完全没有在听她说什么,自顾自地表示:“所以,作为生日礼物,你做我女朋友吧。”
常青:“啊?”
这一次她好半天都没能合上嘴巴。常青以母语使用者不该有的理解速度消化了一下她到底说了什么,接着整个人被巨大的喜悦淹没,有化身吸血鬼敲开每扇窗户和每一个熟睡的人分享好消息的冲动。
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住了脚步,正面对面站在路灯下。
常青稍高一点,在盛家琦不低头的时候可以轻易看清她所有的表情。
她的眉眼平静精致,猫一样的眼睛直直望向常青,如同锁定了猎物。让人分不清她眼睛里的光芒是因为灯光熠熠还是天生就有让人不敢直视的禀赋。
这是怎样一种被爱的笃定和稳操胜券的确信啊?
常青眨眨眼:“喝酒了吗?”
“没有。”
“隐藏摄像机?”
“不是。”
“可怜我?觉得没办法?”常青指了一下脑后示意。突如其来的表白时间点太可疑,由不得常青不多想。
她还记得自己父母结婚的理由——突然有了孩子,也没有其他办法。
后来被送到爷爷家,被邻居问起来自己这个“小麻烦”,爷爷说:“是孙女啊,没办法。”
是不是因为“没办法”,所以一旦“有办法”了,被抛弃也来的理所当然?
当然,这种立不住脚的理由像是煮熟的面条一样软弱,却成功把责任推卸给小常青一部分,让她之后的讨厌和指责似乎也不那么理直气壮了。
所以你呢?那你呢?
常青小心翼翼地观察对方表情,可是,那扬起的眉毛和睁大的眼睛是什么意思?很遗憾自己没有学习过微表情解读,只能放任各种猜测在脑海中搅动风云。
如果她回答“是”——光是想象这种可能性都让常青倒吸一口冷气,自己过剩的自尊心一定会在路灯下就此化掉,本人也即将在夜色中逃脱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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