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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不应该因为一个人不在了就美化他。”常青盯着地上的落叶轻声说。
“就今天也不行吗?只在今天也要这样吗?”
一阵秋风拔地而起,带来了本该属于这个秋天的寒凉。
“我……”常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抱歉,我只是……我只是。”
常青组织了一下语言从头说起:“他去世前那几年我们差不多都在吵架,甚至最后一通电话都在吵。
他骂我‘书都白读了、白养你这么大’,我说他‘老不正经、连自己儿子都教不好’。
很多人都说我脾气好,但我好像把脾气不好的部分都给了他,我的急躁、自私和不耐烦都给了他。
再然后他就突发急病去世了,那天正好是演唱会,我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没看到。”
“所以,”常青吸了一下鼻子,转头看向山上,刚刚消散的雾气似乎又重新聚拢,来路一片模糊,“他知不知道我只是在说气话?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爱他?”
这个“爱”字常青说得很轻,轻得仿佛不该说出口。
陈永林看着常青的眼睛,特别认真地说:“他一定知道。”
“是吗?刚刚我悄悄问他都没回答。”
“他一定知道。”
繁花相伴
陈永林很担心常青。
常青擅长悄悄崩溃。上一次她说“永林哥,你帮帮我”的时候是一年前,那时候已经头晕失眠、厌食胃痛很久了。
这一次呢?
所以陈永林回来之后,一直小心翼翼地观察她。
“怎么不开灯?”暮色四合,陈永林下班路过常青的办公室,特意看了一眼,发现她还没走。
常青整个人窝在高大的办公椅里,在昏暗的光线下看着她面前的笔记本电脑。
“可以开灯吗?”
“嗯。”常青话音刚落办公室里就一片明亮,不得不微微眯起眼睛来适应突然的光亮。
“在看什么?”陈永林走过来问,还玩笑着说,“不方便分享给家长的话我就不问了。”
常青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招呼他过来,道:“是我最后一场演唱会的视频。”说到这儿她忽然有点感慨,“过去快一年了,我还是第一次看。”
陈永林把转椅拉过来坐下,问道:“我没问过你,其实在东皇公司这几年,你后悔吗?”
白炽灯照射在常青的睫毛上,她的脸上投射出一片小小的阴影。这一小片阴影不安地跳动了好久,久到陈永林以为常青不会再回答,她才开口说:“我该后悔的,如果我没来,那么很多我觉得愧疚和遗憾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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