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略他对我吹的彩虹屁,揽着他纤细的腰身往上抱了抱,防止他滑下去,捏起他瘦的有些骨相明显的下巴,“你倒是快说。”
江知鹤被我从我的怀里挖出来,他清凌凌地起身,走到一旁的案牍前,对着我笑了笑,开始研磨。
因为我们两个私下相处的时候,我不喜欢有旁人在身侧,总让我有一种被窥探私生活的不适感,所以侍从被我赶出去了,现在江知鹤只能自己侍弄笔墨。
他以前就尤善书法,是夫子最喜欢夸的那种人,此时他身着朱红官服,端立于案前,眉目清秀,面似冠玉,身着红袍绣云,腰系玉带,足蹬锦履。
执笔蘸墨,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他或许生来应是白衣卿相,奈何沦落至此,虽风骨犹存,却玉碎山倾。
我也不想躺着,就起身凑过去替他接着研墨,伸手将墨块放在墨盘中,加了点水,然后用墨杵在墨盘中搅拌研墨。
他一看我动手,眉头就皱起来了。
“微臣惶恐,怎敢劳烦陛下。”
我摆了摆手:“也不是头一回了。”
他见我已经动作,便不再说什么,只是提笔落墨,画出三方之势。
“前朝党争严重,党争之弊,乃士大夫之失德。科举制兴,士大夫权势渐重,排武人、霸朝堂,自成派系,各怀私欲,竞逐权位,此乃劣根性作祟。利益之集团成,各有所图,皆欲自保,致使斗争加剧。”
“陛下应知,今日朝中之势分三方,文为一方,武为一方,宦臣一方。宦臣为陛下手中鹰犬,文武为朝之栋梁。”
“今朝以武掌权,武将势大,以陆氏为首,更是以陛下马首是瞻,然文武自古不和,文臣之中,以清贵之首沈太傅为势。”
“沈太傅年过半百,子女具逝,膝下无人,只有一个孙女沈无双,才学不输男子,前日,刑部立案,沈氏女以故意杀人罪入狱。”
我一听,来了兴趣:“故意杀人?”
果然吃瓜是人类的原始本能。
江知鹤点点头:“据说,其未婚夫礼部尚书之子袁英,酒后欲闯屋侮辱于她,此女性烈,挣扎之中,将其推入寒江湖,救上来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
他话已至此,不必多言,我就知道他的意思。
“所以朕要去主持公道,抓其软肋,收服沈太傅?”
他摇摇头,“陛下莫急,要真到了穷途末路之时才算是雪中送炭,效果才最好。”
③②
说着说着,他又被我抱在怀里了。
我觉得很神奇,江知鹤总是在任何时刻都十分吸引我,就好像鲜花理所当然地吸引蝴蝶一样。
他被我抱得歪歪扭扭,提笔写的字也看着委委屈屈地,扭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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