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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兰被赵芷涵堵得说不出话,赵芷涵也懒得再跟她费口舌,只扬了扬手道:“快拖出去。”今儿不治她心服口服,这院子安生不了。
“诶……”陈嬷嬷为难地看了丝兰一眼,便又拉上她的胳膊把她往外拽。秦嬷嬷见陈嬷嬷彻底没了气焰,也只好跟上来拉着丝兰另一边。见如此,丝兰此时算是慌大了。她转头看向陈嬷嬷,睁大了眼睛道:“干娘,你怎么能听她的真要打我呢?”
陈嬷嬷叹了口气,“别犟了,待会太太再改口三十五十板子,岂不吃亏?”
这般看来,到底还是老奴有心思。主子硬起来了,奴才再牛那也是硬不过主子的。硬拼下去,吃亏的只能是奴才。依势行事,才能在这个深宅大院里少吃些亏。
丝兰年轻些,又是之前从没把赵芷涵放在眼中惯了的。此时叫她松口求个饶都难,便只能是被拖下去打了二十板子。陈嬷嬷怀着私心,下手很轻,但板子的重量在那呢。丝兰只趴着,打到痛处便尖叫。
这板子落下去的一幕幕,看得院中其他下人无有不心惊肉跳的。那“啪啪”的一声声板子接触皮肉的响声,亦是惊得人心都揪起来了,仿佛那板子就打在了自己身上一样。连红依在一旁数着板数,都是半闭着眼的。
等陈嬷嬷颤着手把二十板子打完,丝兰屁股上便只剩下热辣辣的痛感,尖锐无比。陈嬷嬷满眼不忍,撂下板子上去拉她起来。丝兰借着陈嬷嬷的身子才勉强站起来,委屈得嘴巴一扁哭了道:“干娘,你不如直接打死我,我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闺女,这事怪不到我啊……”陈嬷嬷心虚讨好地看着丝兰道,却是话刚到一半,就听得屋中赵芷涵说:“陈嬷嬷,打完了就带进来吧。”
“诶……诶……”陈嬷嬷忙应了,又转头对丝兰低声道:“丫头,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进去了可要服个软,该认错认错该磕头求饶也别站着,少得些罚才是正经的。”
“干娘,我咽不下这口气。”丝兰还是不死心,养了这几年的心气根本压不下去。
陈嬷嬷略焦躁地出了口气,捏了她的胳膊,继续道:“快别再说这话了,你有什么气咽不下去的?做奴才的那就是生来受气的,不能得了几年好日子,就把这给忘了。我看太太这下是来真的,咱们还是小心些。主子毕竟是主子,咱们都是被栓的蚂蚱,绳子在她手里呢。得不得自由,还不都她说了算么?”
丝兰怄着气想跺脚,还没抬起脚就感受到了屁股上痛感,便“嘶嘶”抽气。那边陈嬷嬷拉着她往屋里去,一边还嘱咐:“可得记住我的话。”
“记住咧。”丝兰应得心不甘情不愿,扶着陈嬷嬷往屋里去。
几人进了屋,陈嬷嬷把丝兰放到赵芷涵面前站着,和秦嬷嬷、红依便各归了自己的位子站好。赵芷涵直直盯着丝兰,见她还是一脸的怨气,很是不爽的样子,便开口道:“二十板子嫌少,是么?还是……陈嬷嬷根本没用心打?”
陈嬷嬷听言忙上来躬身解释道:“太太,老奴可不敢呢。”
赵芷涵看了陈嬷嬷一眼,坐直了身子,又把目光放到丝兰身上,开口道:“现在能不能说了?为何要进我屋……偷银子?”
丝兰咬唇,心里想着进来之前陈嬷嬷跟她讲的话。她微抬眼看了看赵芷涵,怎么都觉得她跟以前根本不是一个人。这满身的气场,哪里是以前那个二太太能有的?她这般思量着,便忍痛忍辱,扑通跪到了地上,低着头道:
“太太,我没经得您的允许就进了屋,是我的不对。只是我并没有要偷银子,我不过是见这房里无人清扫,遂进来清扫了一番。那屉子里的银子,是我清扫时不小心翻出来的。不曾想,就被您看到了。”
赵芷涵看着她,挑了下眉,“清扫屋子怎不见你拿掸子抹布亦不见你拿扫帚?难道……你是用袖子在擦橱柜桌椅不是?”
“正是正是。”丝兰见赵芷涵这么说,也懒得扯谎了,遂忙应了道。
她话音刚落,赵芷涵就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道:“你当我是傻子呢?”
丝兰咬唇不语,其他人也都眼里略带同情地看着她。再追问下去,赵芷涵一定能把丝兰堵得死死的。想要怎么罚她,那都是有可能的。当然也有平日里不合的,则是满眼里的畅快之意,巴不得看着丝兰多受些罚,谁让她平日那么张狂。
而赵芷涵笑完,并没有再质问丝兰什么,只站起来道:“今儿给你的教训是小的,但你也给我住这教训。银子没丢,今儿打了这二十板子,先就饶了你。不过你记着,此后我这院里房里再丢些什么东西,唯你是问。下一次,二十板子我亲自来打。不打得你皮开肉绽,我都不称是你主子。”
话语里的森森狠意让丝兰不自觉心里凉了半截,其他院子里的下人,也都在心底多多少少生出些许寒意。她们都没想到,曾经那个在这深宅中柔弱得没有丝毫存在感的二太太,狠起来凌厉起来,竟比大太太还吓人。这种吓人不是直剌剌的,而是外面包裹着一层柔弱的外衣,更是叫人心颤。
偷东西的这件事情到此终了,赵芷涵本身就没有想把这事闹得大,只是该威慑的都要威慑到。她要让王家的人知道,她这个二太太此后也是个不好惹的主。还有那些藏着一肚子坏水的人,坏水往她院子里洒的时候也得悠着点。没事故意出点乱子,想看她二房的笑话,这些心思也都该掐了。
却说丝兰伤得不重,却还是需要卧床的,陈嬷嬷把她带回去后照顾得还算尽心。只经过这事,赵芷涵院子里的气氛在悄无声息中全然变了。赵芷涵也知道还是有很多下人的心是没压住的,但见现在的安宁表象,也算为自己的行为喝了彩了。
事情结束后,赵芷涵就打发了屋里的所有人,只留红依在旁陪着。这红依也不愧是和原主一块长大的,性子温软闷得很。除了避事自保,是个什么手段和攻击性都没有的人。
赵芷涵坐在桌边把那救下来的三十两银子在手里颠了颠,叹了气道:“穷省了两个月,省出来三十两银子,也不知道能买些什么。”
红依给她桌子上新换了茶,见赵芷涵刚处理完丝兰的事就像没发生过一样,专心起了钱的问题,便多看了她两眼。若是以前的赵芷涵,哪怕不小心撞了人,都是要悔愧一阵子的。
其实早在两个月之前,红依就发现了赵芷涵的转变,只是一直没说没表现而已。今儿见了赵芷涵这般,也在心里肯定了,她家主子再也不是之前那个主子了。
☆、第三章
赵芷涵琢磨了半晌银子,把钱丢到一边,突然看向红依道:“怎么大户人家的太太,除了月例银子,都没有别的收入么?”
红依见她说话,便回了神,开口道:“太太嫌月例不够么?”以前的赵芷涵从没关心过钱的问题,她常伴家中老太太吃斋念佛,所以倒也没什么地方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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