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格还穿着白大褂,而且还失了平日中的一丝不茍——大概因为一路赶过来疾步如飞,一侧领子有点歪。他也不知是没意识到还是没在意,也一直没伸手去整理,反而注意到了程佑君这有点怨念的眼神:“你怎么了?不高兴?”
程佑君心里的那点怨念很容易被这朴实无华的两个问句化解了。
他无奈地一笑,然后带着微笑没头没尾地喊了他一声:“……阿楚。”
楚格被这声“阿楚”叫得头皮都麻了。
也不知是自己脑补过度还是本来如此,他总觉得程佑君这声阿楚叫得比往常还要悱恻缠绵。
他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顾左右而言他:“你晚饭吃了么?”
“嗯。”程佑君点点头,方又想起他今天应该是忙了一整天,“你是不是……还没来得及吃?”
楚格:“嗯。”
程佑君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自己头,心中难免自责——光记着表白的时候自己怎么样能帅一点,却能忘了自己表白对象忙了一天还没吃饭。
他造型也不拗了,忙从水果礼盒里掏出了根香蕉递给他:“要不先吃点水果垫垫吧?我……不然我陪你去食堂吃饭?”
楚格被他的小慌张愉悦到:“我一个医生让你一个病患陪着去食堂吃饭?被李医生看到他肯定找我算账。”
程佑君也意识到这个建议不大靠谱。
楚格建议道:“我就先吃香蕉垫垫吧,待会儿陪我去打包份炒面……不是说想出去走走的么?”
语罢,他伸出手来,想要接过香蕉。
程佑君把香蕉又向前递了递。
楚格望着他的右手,心里却忽然萌生了个坏心思。只见他伸出的手拐了个弯,直冲着程佑君的右手就去了——停手的时候,看似握着的是香蕉,可他的手掌心里,包着的明明是程佑君的五个手指。
程佑君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牵着手拉出了病房。
夏日的夜余热不散,楚格和程佑君正肩并肩走在住院部大楼外。
大概因为太过闷热,周围并没有什么人,就算是有人走过,也是步履匆匆,想要尽快走进楼中凉爽的空调世界。
两人之间很默契地隔出了一个人的距离,可缭绕于彼此周身的温度很明显比周围高出了许多。
楚格见他许久不说话,于是设身处地想起三个月前自己——他这样脸皮厚的人为了表白都做了那么久的心理建设。程佑君这样脸皮薄如蝉翼的,想必是害羞得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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