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楚格将事情告诉了程佑君。
程佑君看着照片——应该是他奔向楚格怀里那一幕,被拍到了;除了照片,还有几个月前他和楚格激吻的视频——程佑君看着图片和诗篇后面的报道,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楚格看着他:“……怎么了?”
程佑君一脸笃定:“程佑利干的吧……”
楚格:“你那个堂哥?”
程佑君点点头:“那个视频除了我爸,就只有他手里有——之前被我爸压着他不敢交给媒体,这次火是从其他事情上引过去的,他一定觉得这是个把我彻底拉下马的好机会。”
楚格:“……他不知道你打算辞职?”
程佑君笑得不屑:“他可能单纯想看我笑话吧。”
句点
程佑君与父母约定见面的那日,下了雨。
天气永远是心情的叙述,喜悦时候阴沉沉的天也能可爱,悲伤时蓝天白云也是老天的讽刺。此刻的程佑君,虽不至于悲伤,心头却免不了隐隐作痛。坠落中的心情与这阴冷的雨天相得益彰——弥漫的水汽就是过往的那些回忆,无论好坏,全在一点点渗透进他的躯体,让他难受。
走进店门,楚格点了杯茶,坐在大厅处理正事。虽说像是在处理正事,其实根本无法集中精神——程佑君自己都怕自己会失控,所以要他呆三分钟就能触及彼此的地方。
杜玉秋已经到了,她正局促不安地坐在包间中,时不时向外望一眼,眼巴巴等他。
程佑君走进门,看着母亲的样子,鼻子忽然一酸。不过几个月,她已然瘦得形销骨立,精致的妆容与高档的穿着丝毫不能遮掩疲惫和焦虑。
程佑君深深呼吸,有些不忍地闭起眼。
过往的温柔与过往的疯狂也都出自她,伤害和安抚,痛苦与幸福交织着,席卷着他的思绪。
原来心理建设是那么容易崩塌的东西,脆弱到只需要她漏出一点点脆弱一点点难过,就足以击溃他的心防。
杜玉秋的眼神从他进门就一直跟着他了。
见到儿子和男友走进餐厅,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看向周围的人——这些陌生人一定在用异样的眼神看待自己的儿子吧。即便这段时间他在楚格家小区呆过那么久,见过儿子和他更亲密的事,她依然无法接受这一切。
门外,程佑君远远地给了楚格一个安心的眼神,走进了包间。
“妈。”
听到这句称呼,杜玉秋几欲落泪。
她颤抖着唇,说:“你爸他……不来了。”
程佑君一愣,随即明白了父亲态度改变的理由——他是同性恋和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同性恋,对程鸿文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刚好,我并不想和他吵起来。”程佑君点了点头,尽量让自己没有什么情绪起伏,“我的辞职申请几天前就已经递了。后续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会和他用其他方式整理清楚。”
杜玉秋低下头:“他……我听说他打算再要一个孩子。”
程佑君一愣,先是有些惊讶,想了想却又觉得不奇怪:“看来这件事,让他决定彻底放弃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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