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只点着一盏烛台,闪烁着明暗不定的火光,光影摇曳中,使得这里黯淡幽沉之余,又平添了一份阴森悖晦之意,夹杂着湿润气息的风从殿外吹进来,把那一道燃着的烛光轻扫得摇摇晃动起来,似乎是在顽强挣扎着,不愿意被熄灭。
殿内上首巨大的座椅上,坐着一个高大的身影,穿着玄黑的袍子,漆黑的长发梳在脑后,全身如同笼罩在黑雾里,无声地坐在幽暗的阴影当中,闭着眼,右手的指甲轻轻叩打着光滑的玉石扶手,脸上神情无波,唯有一点莫明的晦暗之意齐齐凝聚在眉心之间,带着几分混浊的阴霾,在昏郁郁的烛影中阴晴不定,仿佛想要冲破什么枷锁……
外面雨声澜潺,烛影幢幢中,男人突然猛地睁开狭长的双眼,目光就像是劈开漆黑夜幕的一道刺心闪电,便见远处的殿门外,雨幕中有一个持伞的人影徐徐走近,全身上下尽皆环素的通白打扮与这寂冷的雨夜仿佛有些格格不入,男人盯着那个并不瘦弱的身影,英俊的面庞上似乎闪过一层含义不明的妖异微光,但马上就又平复了下来,换成了一副再慈和端平不过的慈父面孔。
北堂戎渡冒雨去了遮云居,却没有找到他的父亲,他问了人,然后便撑着伞来到了凝翠殿,进到里面,黑幢幢的大殿里,赤金九龙金玉宝座上方坐着的正是他父亲,昏幽幽的摇曳烛火中,不完全能够看清男人脸上的神情。殿中只点着一盏灯,在潮湿的风中明灭不定,只有他手中的那盏琉璃灯岿然不动,光芒平定而安稳。
北堂尊越睁开眼睛,面孔半隐在阴影里,脸上似乎是在微微笑着,他看着北堂戎渡把手里的伞和琉璃灯放在一边,从殿旁的一架铜灯上取下烛台,用火折子把蜡烛点亮,拿在手里。男人看着儿子雪白的脸,那宝石般蔚蓝的眼睛被额发半遮起来,一痕薄唇如同花瓣一般红润而柔软,是丹青国手也画不出来的动人,北堂尊越的嘴角不由得抿起一丝笑容,并且渐渐加深,他伸出右手,朝着少年微微笑道:“……哦,你的病还没好,怎么倒过来了?”
男人脸上的笑容中有着明显的慈爱与关怀之色,口气也是略带一丝责怪的,就好象纯粹是一个做父亲的面对着不听话的孩子一般,向来锐利深邃的一双幽深眸子也仿佛柔和了起来,藏着温暖之意,令人觉得暖洋洋地十分舒服。北堂戎渡呆了呆,一时间似乎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他手里拿着烛台,微微照亮了身周的一小块地方,也照亮了自己雪白的面孔,呼吸窒了窒,半晌才不确定地微声说道:“……父亲?”
北堂尊越笑了笑,道:“我儿,怎么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宝座上站起身来,高大的身躯在殿中投出一道庞巨无比的黑影,一步一步地缓缓走下了高阶,朝着北堂戎渡走过来。北堂戎渡见状,面上忽然有些变色,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左脚下意识地往后微微退了半步,手里的烛台蒙蒙亮着,烛泪垂垂,兀自一滴一滴地往下淌,然而此时男人已经走了过来,右手抬起,光滑的手背轻轻贴上了北堂戎渡的额头,探一探温度,似乎是有些不满意,只轻声责问道:“怎么这么凉。”北堂戎渡有些恍惚,双眼迷不愣登地看着面前的北堂尊越,仿佛是没有睡醒,又仿佛是认为自己正在做梦或者是别的什么,北堂尊越看着他的这个傻乎乎的模样,突然就笑了起来,道:“在想什么呢。”
男人此刻这样温和的口气,不掺任何杂质的慈祥眼神,就好象他们之间一直都是由这样的血脉羁绊着,从来没有变过,之前那些癫狂荒唐的话语,那些烫得人生疼的强迫亲吻,都只是一场梦,了无痕迹,不剩半点。北堂戎渡呆在那里,似乎不太敢说话,好象担心眼前的景象只是一个梦,一旦用手一戳,就会像泡沫一般登时破灭了,心中涌出无数个念头,剧烈翻滚着,也不知道哪一种占了上风,直到此刻,他才忽然发现自己手脚冰凉,发上和衣面间,都被雨夜浸出了一层润润的水气。
北堂尊越看着少年这副无措的样子,不禁笑了笑,牵着他的手一步步返回了阶上,北堂戎渡顺从地跟着,直到北堂尊越坐在宝座间,取下他手里的烛台放到一旁,把他抱在腿上。
北堂戎渡没有拒绝男人这样的亲密动作,而对方也没有做出任何一个不符合父亲身份的举动,只是摸了摸少年沾染了一层潮湿雨气的冰冷脸庞,轻笑道:“……怎么这么不老实,外面风雨交加的,还到处乱跑?”北堂戎渡不知道怎地,只觉鼻子有些发酸,他低哑着声音,仿佛有很多话要说,却终究只能挤出一句来:“我没有乱跑。我只是……我刚才做了个梦……”
北堂戎渡低下眼睫,抓住男人的一只手,紧紧攥着那修长温暖的手指,良久,才低低呢喃道:“我只是……怕你忽然不见了……”
北堂尊越盯着少年的脸,这张与他极为相像的面孔上略显苍白,脸颊冰凉,如同一朵委顿的花,他想,这朵小花是自己日日浇灌呵护了许多年,才好不容易开起来的,他怎么舍得把它揉碎?即便是他这样自私冷心肠的人,也总有柔软的时候,他的这个孩子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潜移默化之中,让他慢慢变成了‘人’,有了人的情感,知道了万般种种滋味……北堂尊越拍一拍少年的背,柔声道:“你父亲自然在这里,怎么会不见了。”他说着,忽闻到一股清甜的香气,遂循着味道拿起北堂戎渡腰间拴着的荷包,道:“咳嗽还没好吗。”从里面取出一块梨膏糖,喂进北堂戎渡嘴里,北堂戎渡乖顺地张嘴接了,慢慢咀嚼。
男人一面抚摩着北堂戎渡的头发,一面道:“……今天午间,牧倾寒来过了。”北堂戎渡右手尾指一跳,慢慢‘啊’了一声,北堂尊越继续道:“他问本座,要如何才肯放‘蓉蓉’离开……本座告诉他,除非斗转星移,江河倒灌。”北堂戎渡心神恍恍惚惚,没有问后来怎么样,只道:“……他没有事?”北堂尊越柔声安慰道:“他没有事。”
大殿中烛火昏昏,光影幽暗,上首的两个身影被拖得长长的,外面雨声霖霖,风嚣不止……
日子就那么一天天过去,恢复成了从前的模样,仿佛之前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恍然一梦,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在秋风乍起的醺人季节里,枫叶渐红,无遮堡中到处都弥漫着一股荷花开到盛极,已然生出凋零之意的靡靡香气,就连莲蓬,都也已变得极少了。
游湖的人熙熙攘攘,青水绿的落地大纱幕垂下,遮起一大片地方,周围豪仆贵奴簇拥而立,十几个罗衣珠鬓的美貌侍女或是端茶递水,或是取扇捧巾,往来进出,香风习习之间,看不到纱幕内的情形,众人见这排场,知是贵人出游,自是不敢近前窥看,离得远远些,倒也清净。
北堂戎渡歪在一张紫檀透雕小香榻上,和沈韩烟一起剥着菱角吃,一面赏景说话,他向来不惯做这些琐事,把个菱角剥得果肉上净是些没弄干净的果皮,丢了一个在嘴里嚼嚼,立马皱眉道:“涩得慌……”沈韩烟笑道:“还不吐出来。”说着,剥了一个干干净净的完整菱角,放进他嘴里,北堂戎渡一尝,果然甘香清甜,遂笑道:“这回可好吃多了。”旁边孟淳元坐在锦凳上,也专心剥着菱角往嘴里填,闻言便脆声接道:“公子,这水菱甜得很呢。”北堂戎渡‘嗤’地一笑,道:“只知道贪吃贪玩儿!因上次教你的那套剑法,我瞧你使得还好,所以今儿才带上你一起出来,要是以后你懒怠了,看我不把你皮也揭了!”
大明仙人 古穿今之补刀影后 神域1创世神帝 擎天一棍 盛唐风云记 华娱:从选秀顶流开始 赦大老爷的作死日常. 借贾修真 紫色之恋+番外 家父汉武,子不类父? 打造异世界钢铁洪流 成为校霸以后 总裁有毒,强宠挚爱新娘 我帮秦始皇争天下 超级地产大亨 漫长的告白 命运冠位争途 科技之锤 超武群侠传 三国:我成了蜀汉丞相
简介阎王让我五更活,夫人却让我三更死。天武六年,夜半三更时,天空忽然下起了一场红雨,从此这个世界变得诡异起来(豆芽出品,必属精品!)...
盛葵穿到狗血虐文同名女炮灰身上,原主有四个霸王亲姐姐。四个姐姐一见面就干架,唯一的共同话题是如何宠爱五妹妹。盛葵刚穿来的时候,正穿着婚纱哭天抹泪地朝原书男主求婚。霸王经纪人大姐叉腰骂这个男人连我的第...
网红圈,我唱歌唱得最好歌唱圈,我演戏演的最棒演艺圈,我导演导的最牛导演界,我相声说的最好相声界,我小说写得最爽文学界,我体育玩的最棒网红歌手演员导演编辑作家相声演员小品巨匠体育明...
但凡是堰城的警务人员,要是没听过李竹道这个名字,出门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在公安系统上班。李竹道个人获得的省市级破案能手优秀个人,几等功之类数不胜数,然而这些并不是他在本市公安系统内名声大噪的原因,一年到头,获得各种部省市级荣誉的人民警察多的是,他李竹道算老几?真正让李竹道名声大噪的,是他老婆失踪一案。刑警的老婆失踪,并且还成了一宗悬案,这才是让李竹道名声大噪的真正原因helliphellip...
警察同志,如果我说这是一款休闲治愈系游戏,你们信吗?...
一朝之间,穿越成了庆国太子,为王之路,注定布满荆棘。所幸,金手指在身,欧皇附体,发发暴击,金色传说。李淳罡传承加身,一剑开天门令四顾剑为之拜服。招募令在手,无数历史名臣猛将纷纷来投。一路走来,他立钱庄,治水患,整军伍,收南诏,灭西胡,平东夷,征北齐。孤身入太极殿,百官拜服,庆帝亦只能退位让贤。而当他登基为王,统一天下,成为了天下共主之时,一切才刚刚开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诸天为王,从庆国太子李承乾开始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诸天为王,从庆国太子李承乾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