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钟愈这世家公子原本见了少年那灿若繁锦般的笑颜,已是神魂俱荡,此时又忽觉唇间一热,被一个温软的物事碰上,淡淡暗香袭人,一时间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抬起手臂将北堂戎渡牢牢抱在怀里,迫不及待地便吻上那软薄的淡红唇瓣,满是急切地去用舌尖扫过少年雪白的牙齿,如同狂蜂采蕊一样,渴欲地用力吸吮着里面柔软的舌头,就仿佛是在喋蜜一般。
北堂戎渡的眼神却是再冷静不过,就如同波澜不起的水面,他不动声色地与钟愈唇舌交缠,机械得就好象是正在完成什么任务一般,但那娴熟的技巧,却已足够融化任何最为挑剔的人……半晌,钟愈才不得不喘息着停下来,他紧紧盯着北堂戎渡那薄薄的两片嘴唇,上面因为刚才的长时间亲吻而红润湿濡起来,仿佛将将含着些许最上等的朱丹,唇如劫火,睫毛微微忽扇得就好像是蝴蝶的翅膀一般,一直欲睁半睁的双眼也已经完全打开,勾魂桀魅,水波莹然,令人情愿自动溺死在其中……钟愈目不转睛地看着北堂戎渡,之前当他第一眼见到这个发如流水般的少年时,钟愈就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办法将目光转开哪怕一瞬,对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全部都牢牢地抓住了他的所有注意力,明明是个十几岁的年少男子,却偏偏能够让他见过的最娈丽的绝色美人也黯然失了颜色,令人如同中了蛊一样,完全移不开眼睛……少年那妖魔一样的恣肆笑靥,根本就是能够诱人失去理智的毒药,即便是有人明明知道一旦触碰到了,就要自此坠入地狱,万劫不复,可却依然不能够自拔,情愿受他任意驱使。
一时间思绪紊乱,如癫似狂,钟愈的喘息无端开始微微粗重起来,他用手紧紧箍住北堂戎渡修长柔韧的腰身,滚烫的嘴唇不住地在少年雪白如玉的颈间胡乱亲吻,哑声喃喃诉说道:“北堂,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想你想得发疯……如果不是我爹在,我早就会去动身找你……”——
钟愈当然不是不清楚眼前的这个少年究竟是谁,但如今钟愈对这个人的迷恋已经近乎于疯狂,那根本就是一种哪怕会将他自己整个人都完全毁掉,也依然再所不惜的狂热痴迷……
北堂戎渡闻言,却只是淡漠一笑,面上依稀闪过一道志得意满之色,他清楚地知道,虽然双方只见过几回,但此时眼前这个钟家的长子,在他一直刻意施展出的笼络手段之下,已经完全被自己结结实实地迷住,被他控制在手心里,玩弄于股掌之上,再也飞不出去……北堂戎渡俊美而不可方物的面容上徐徐展开一丝冷漠的微笑,他顿了顿,然后便一语不发,漫不经心地推开紧拥着自己的钟愈,转身往房中走去,衣袂翩然,黑发如氤,腰间挂着的几枚金铃铛随着少年的走动,留下几声清脆的响动,连空气中都染上了一缕似淡非浓的暗香,萦绕在钟愈鼻端。钟愈见状,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时间面上顿时惊喜无已,急忙匆匆地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进到房中,室内布置得十分精美雅致,且又不失奢华之气,北堂戎渡进到里面,然后便十分从容地在沉香榻间坐下,如同居高临下的主人也似,唇边眼角,尽显桀娆,只对着面前的年轻人吩咐道:“……替我把鞋脱了。”钟愈闻言,竟果真就像是奴仆一般,毫不犹豫地缓缓在北堂戎渡的面前跪下了身去,伸出双手,心甘情愿地替北堂戎渡脱去了鞋子。
眼下北堂戎渡脚上套着的是一双精工做就的纹锦翘头履,被做成狮头的模样,鞋尖周围饰以绿豆大小的明珠,做工极为精细,亦是十分奢侈,钟愈见了,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心下火热也似,小心翼翼地动手替北堂戎渡脱下两只鞋,露出里面雪白的夹纱满绣棉袜,钟愈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一手托着少年的脚,一手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剥去了那上面穿着的袜子。
于是在下一刻,北堂戎渡的一双赤足便再无遮掩地坦露在了空气当中,只见足弓弧线优美之极,肌肤莹色动人,便好似透明一般,甚至隐隐可以窥见下面有淡色的筋络,十个脚趾圆润如珠,趾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泛着淡红之色,两只脚虽是大小与普通的男子一样,但是双足形容之美,却是钟愈自幼至今,在什么样的美人身上也不曾看到过的……眼见此情此景,钟愈一颗心猛烈地蓬蓬跳动了起来,目光紧紧攫住面前的这一双赤足,片刻也不曾稍离,双手无可抑制地在上面贪婪地抚摩着,揉搓着,轻轻爱抚着,狎昵地流连,片刻也不肯放手,牢牢抱住,既而好象着了魔一样地低下头去,抱着北堂戎渡的双脚,便去连连亲吻他的足背。
北堂戎渡却只是长眉淡挑,似乎就好象是在看戏一般,毫不在乎地看着面前跪着的这个年轻人狂热地用嘴唇亲吻着自己的两只赤足,用舌尖去舔足背,虽然对方那温热的舌头令他觉得有些麻痒和不适,但北堂戎渡却完全没有不耐烦的模样,只在心中核计着,面上一派漠然。
半晌,钟愈的唇舌已经渐渐沿着北堂戎渡的双足缓慢向上移动,右手小心翼翼地揭起少年柔滑的云绸裤脚,去亲吻对方匀称结实的小腿,北堂戎渡坐在榻上,薄唇几不可觉地微微上挑,忽然间伸出手去,用三根指头淡淡托起了钟愈的下巴,似笑非笑道:“你想……做什么?”
这个还没有弱冠的年轻人挺直的鼻梁两侧,此时竟已是有了细细的薄汗渗了出来,他一双眼睛当中燃着幽幽腾烧的渴切火焰,两颧隐约泛红,看着面前这个淡唇雪肤,魅色不可方物的年少男子,只哑声道:“北堂,北堂……我想……我想要你!”北堂戎渡黑发如瀑,眉目间丽色流转,只是看着他一笑,凤眼氤氲,眸底有若幽水,双眉如蹙,长睫半掩着一双蓝眸,徐徐道:“哦?”言语之间,似是有一些冷淡,但偏偏却又把握得恰倒好处,让这一丝冷淡衬得一张脸上带出了说不出来魅惑之意,更是叫人掏心挖肝般地死心塌地,只求多看上两眼。
钟愈死死地看着他,看着这个眸内泛出动人水色的少年,英俊的面容上无可自控地涌上一层狂热的潮红,平日里世族公子的高贵矜持模样,在此刻面对着眼前这个妖魔一般的北堂家年轻男子时,全都统统被扔到了天边,理智自持之类的东西,也全都可以尽数抛却,只用手紧搂着北堂戎渡的膝头,满目痴迷,诉说道:“北堂,你真是美……我发誓无论什么事情都可以为你做,只要你多来见我几次……我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我发誓……”
北堂戎渡听了这掏心掏肺的火热言语,却只是用另一只手扶着自己线条精雅的漂亮下颌,一双似睁非睁的凤目慵懒地在这个年轻人的身上扫过,似是有些漫不经心之态,只微微一笑道:“你是说,你可以为我做任何事……这句话,可是真的?”钟愈急切出声,以便向心上人表明心迹,说道:“北堂,我决没骗你,你若是要,我把心也掏给你看!”北堂戎渡听了,不由得‘嗤’地一笑,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轻颤着,密黑柔长,宛如羽扇,一上一下地忽扇出极其撩人心神的线条,半歪起身子,长眉微挑,带着动人水色的唇边含着一分柔和得几乎让人察觉不到的微笑,说道:“好了,我也不用你掏什么心……”一面说着,一面已用手慢条斯理地拔下钟愈发上的簪子,让对方头顶的金冠滚落于地,浓密的长发顿时滑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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