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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完房后,周津塬吃了顿简单的早餐。出完上午的门诊已经一点多,他在去大外科前拿着u盘,站到主任办公室的走廊外面。
主管护士长送了趟手术帽,匆匆地走过,对他点头示意,周津塬也点头。
他再站了五分钟。
随后,他顿了顿,猛烈地敲门两声,停顿过后,听到方教授在里面说:“进。”
教授约了额外的病人,工作时间外进行面诊。周津塬让原本跟在教授旁边的医生先去吃饭,他耐心地做辅助工作。
等送走病人,教授看他一眼:“下午全院的大病例会议,你坐我旁边。把你们组的案教幻灯片给我。”
周津塬从外套口袋里掏出u盘,教授弯腰把它插进电脑,过了会,却发现周津塬站着没有走。“还有什么其他问题?”
周津塬简单说:“想跟您聊几句职称。”
教授看着自己手下最优秀实际上也最难驯的弟子,完全不意外,他说:“坐吧,后面就有椅子。”
周津塬原地站着没动:“不需要占用那么久的时间。”
“当初我参加规培,您耳提面命过医生的职业生涯从四十岁正式开始,不能因为只想获得自我满足而当医生,这职业做到最后,目标从来不是为了自己。”
“这是医学人所要具备的奉献精神……”
“不动脑子的人就只会跟着喊口号。”周津塬突然截断他。
向来严苛的教授停下手里的工作,吃惊地抬起头。
有那么一个时刻,周津塬在他多年尊重的教授面前像脱掉某种伪装。他英俊的脸上除了毫不留情的平静,还有一种蛰伏已久的怒气。
“那些生命诚可贵至高理想之类的话,我以为你是单独针对我说的。如今再想,你对其他医生强调过。多少年过去。和我同批轮值的医生,有的转行,有的去了体制外,有的继续留在公立内——但我可以负责任地说,同一批当医生的人里只有我一边忙科研忙临床的同时一边还思考你说的话,因为我从没有把你的话当成废话。”
周津塬低下头,等抬起头,他又恢复到平素清冷镇定的模样:“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我理解你的话了,你说医务工作者就像水手,但人们并非是海上的泡沫。”他停顿了下,“我离了婚,近期准备复婚,工作难免会因为私人生活而受到影响,但有关科室里的临床和科研工作,我已经准备好承担更多责任。手术间里没教会我的那些东西,其他人正在影响着我。”
教授从眼镜后面长久地打量着他,显然在思考。
他点点头说:“很好,周医生。”低头继续看着电脑。
周津塬接到暗示,转身要离开。
然而出门时又被叫住,方教授在后边冷冷地说:“开会前,你自己去二楼开点牛黄清火丸吃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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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又美又脏。
来过无数次巴黎,赵想容也是第一次刚下飞机,倒霉地遇到全国大罢工。
幸好,朋友亲自开车来机场接她,非常懂的送了她一大把鲜花。
朋友住在15区,AvenueFélixFaure,距离埃菲尔铁塔3公里。滑雪而失去意识的车神舒马赫就住在旁边的乔治斯蓬皮杜欧洲医院,距离这里也就600米,偶尔在深夜,会听到救护车的声音。
朋友顺口感慨:“巴黎看个病,非常的麻烦,Clinique和Urgence不一样。不过,医生在欧洲社会地位很高。豆豆我跟你说,我读语言的时候,摔了腿,给我拍片的医生小哥哥巨帅,眼睛特别蓝,那睫毛!只可惜英年早婚。”
赵想容花了1分钟逛完了对方家,她心想这和朋友在ins上的完全不同。照骗党果然不分国内外。
不过,她也一改长久以来的沉默恹然,整个人彻底地开心起来。
“带我去巴黎最难订位的餐厅,帮我倒倒时差。”她命令,然后说,“刚刚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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