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手仍然很稳,长剑上均匀地落了一层雪花,付凌疑头往剑上偏了偏,脖颈出现一条细细的血线。
血珠染红剑上的白雪,付凌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哀戚又极致温柔的笑。
他的的声音从长剑那头传过来:“即便你要杀我,我也不会躲半步。”
还会把命门凑上去,让徐应白杀得省事一点。
徐应白握着剑的手紧了紧,将长剑从付凌疑的脖颈移开:“这么听话?”
“是。”
“以前的你可不这样。”
徐应白低声道。
奈何他疏忽了面前这个人强到离谱的武功,付凌疑那绝佳的听力没有错过徐应白这一句几乎被风雪湮没的话。
他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而后迅速地垂下了自己的眼帘,挡住了眼底惊疑不定的神情。
“我总是不太明白,”徐应白皱着眉头看付凌疑,“现在的你怎么会这么听话。”
“不像之前的你。”
话音刚落,付凌疑下压的眉目深深地皱了起来,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徐应白的气息不太对劲。
太急了。
付凌疑压着声音叫了一声:“徐应白?”
随着这一声呼唤,徐应白手中的长剑锵啷一声掉在了地上。他突然握不住那把剑了,整个人猝不及防地往下倒!
付凌疑乌黑的瞳眸巨颤,心跳停了一瞬,心中的惊疑不定被徐应白吓飞了,整个人魂飞魄散,惊慌失措地伸出手把徐应白揽住。
徐应白长发披散,呼吸急促,心跳也极快。付凌疑接住他的那一瞬,被他滚烫的体温烫得一哆嗦。
“徐应白……”付凌疑着急地叫了他两声,“徐应白?!”
奈何徐应白毫无反应,只是有气无力地咳嗽了几声。
付凌疑手臂揽住徐应白的肩膀和膝弯,着急忙慌地将徐应白抱起来。
徐应白墨发披散,挡住半张脸,头虚虚靠在付凌疑的胸膛上。
看起来脆弱得厉害,完全看不出这人刚才还能稳稳拿剑,面不改色地指着别人的脖颈。
他也很轻,付凌疑几乎怀疑自己抱的是个稻草人。
平日里徐应白常穿着厚重的狐裘或是大氅,一层叠着一层看起来只比正常男子要瘦削一些,实际上却要单薄许多。
付凌疑小心翼翼地把徐应白放在榻上,找了两床软乎乎的被子给人盖上,又转身去谢静微的卧房,把人从被子里面拖了出来。
谢静微才睡没多久,就被人凶残地掀了被子,还没来得及发火,就听见付凌疑说自家师父发烧了。
小孩傻了一瞬,随后火急火燎地下了床,着急得满脸是泪,连鞋子都没穿就往徐应白的卧房跑。
等他到了卧房,没过半晌儿,付凌疑绑了个大夫回来。
大半夜被人从被子里面揪出来的大夫在付凌疑可怖的眼神下战战兢兢给徐应白把脉。
“公子是遭了风,又受了累,”大夫在付凌疑杀人的目光下对待徐应白的手比对待珍贵的瓷器还小心,“起了高热……”
过了一会儿,大夫眉头紧锁,转头问立在床头的谢静微和付凌疑:“公子是不是患有寒症?”
谢静微猛地点点头,磕磕巴巴道:“师、师父是很畏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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