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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一月多便是春尝祭祀,此时原定代替帝王的通神祭师迟迟不见踪迹,多半会暂且换成了季玉山。
倘若季则尘回去,季玉山的位置定然会被让出来,所以这样说,很符合她此时的作为。
其实唐袅衣是想离开这里的,偏生还要在夏笑维持一心为季玉山着想的模样。
她强压下心酸让夏笑先回去,“你先回去等我些时日,等到二表哥得到祭师之位,我便回来。”
等夏笑离开,她得想出不留痕迹的办法偷偷离开。
这里有一条出去的小路,只是前些日子她腿不便,而且也不能突然抛弃季则尘跑了,便想着借着机会与季则尘一起出去,等到了热闹街道就伪装成不小心走散了,先一步悄然回季府。
到时候哪怕是季则尘恢复记忆,再与她在季府相遇,她也能有说辞,咬死自己当时也失忆了,后来才想起来。
季则尘是名门望族,世代簪缨的清贵人,想必也不会太计较。
她原本就已经在寻找机会偷跑了,谁知道夏笑先寻来了。
夏笑不舍离去,唐袅衣再三保证,她这才同意离开。
待到夏笑离开后,唐袅衣折身进院中,坐在木桩上继续撑着下巴等季则尘回来。
下晌的金乌探出,直至黄昏,赤练红的夕阳挂在山尖下,天地都被蒙上一层暗色。
季则尘从外归来,推门便看见蹲在门口的少女。
一见他,她葡黑的明眸中霎时绚烂若彩霞,欢喜地扬起手挥动,一截嫩腻如雪的皓腕晃得招眼。
“夫君。”
因为蹲得久,她站起来时身子还有些歪歪斜斜,勉强扶住门框才站稳身形。
季则尘上前,空出手,扶她往屋内行去。
唐袅衣察觉他今日回来很安静,不由得侧首看他。
暗影洒在他玉白若瓷的面上,勾勒出半隐晦半慈悲的光。
他问:“为何不进屋。”
“我一人无聊,所以想着在这里等你回来,就能第一眼就看见你了。”
唐袅衣轻弯秋水眼儿,雪白的脸上晕出红,似满心满眼都是他。
她好像格外喜欢蹲在门口等他回来。
每每只要看见他,明亮的眼眸便会弯成月牙,荡着天真的明媚。
但她今日身上沾了别人的味道。
季则尘扶着她转过头,不经意地问:“有谁来过吗?”
唐袅衣先是一怔,摇头:“没有人。”
甚至为了表示自己的话是真实的,刻意睁着水漉漉的眼睛,无辜得让人不忍心产生怀疑。
“夫君为何会这样问?”少女的语气藏着不易察觉的紧张试探,呼吸也变轻了不少。
季则尘淡道:“你身上有股难闻的香气。”
唐袅衣低头嗅了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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