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瑾谖发动车子,将车驶出停车场,上了马路,双眼全神贯注得看着前方的路况。戚卿在副驾驶上坐着,微微错过脸看她,天逐渐凉了,天黑的也越来越早。外面的天空灰暗,街边的路灯陆陆续续亮起来,给段瑾谖侧面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色。她的睫毛很长,鼻梁的弧度柔和,嘴角上弯。
“戚经理有话想对我说么?”段瑾谖握着方向盘,忽然开口。
“没有。”戚卿挪开眼睛,望向窗外,转念一想,现在不说的话,又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她咳嗽两声,又转回去,小心翼翼得说:“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段瑾谖点点头,“戚经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好了。”
“那个……你上次,在酒吧外面,对我说的那些……”
“都是真的。”明白她接下去想说什么,段瑾谖直接把她的话接上,“我对戚经理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可是,我们都是女人,你不觉得这样会喜欢的很辛苦吗?”
“喜欢一个人不会觉得辛苦,心里挂念着一个人的时候,我会觉得很安心。”段瑾谖的眼睛依然看着前方,声线柔软,“牵挂也是一种幸福,而且喜欢本来就是一个人的事情,所以不管自己喜欢的人能否回应,这种幸福的心情都不会改变的。”
“牵挂也是一种幸福……”戚卿垂下眸子,那天在酒吧的时候,赵敏也说过同样的话。
“你还年轻,很多事情你都没有经历过。我们想要的东西不一样。像你这样的女孩子,应该找一个可靠的人来保护的。如果和我在一起的话,我能给你的很少,不值得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戚经理觉得喜欢一个人是在浪费时间吗?”段瑾谖淡淡一笑,“我不需要谁来保护我,我有能力保护我自己,如果我想要的是从别人身上得到什么,我大可以去找一个喜欢我的人去谈场恋爱,这样的机会有很多,我能得到的也一定会比我付出的更多。可是这种喜欢的心情,不是对谁都会有的,如果真的喜欢谁都无所谓的话,戚经理现在为什么还是一个人?”
“我……”戚卿无言以对,她试图要劝段瑾谖改变主意,可段瑾谖说的话似乎又都很有道理。
“你不用担心什么,也无需特意跟我解释,喜不喜欢,是我说了算,接不接受,是你说了算,我早就说过,我不会妨碍你什么,也绝对不会死缠滥打的。”
被她三言两语说得无话,戚卿只剩下眨巴眨巴眼睛的份儿,刚刚要跟她说的重点是什么,怎么到现在完全都记不起来了?
车子行驶到自己住的小区,段瑾谖把车停到楼下。
戚卿关上车门,向段瑾谖道谢,“你送我到这里就好了,今天,谢谢你。”
“不客气,你快上去吧,记得多休息。”
“嗯。”戚卿点头,转身进了楼道。
这个时间段,电梯里只有三两个人。戚卿到了自己住的楼层,扶着墙慢慢得走到门前,掏出钥匙开门。不知道为什么,她潜意识里觉得段瑾谖应该还没走。
关上大门,换了鞋子,把包丢在沙发上,戚卿顿了顿,走到窗边,拉开掩上的窗帘。
楼下的路灯边,那辆红色的车子果然还在,段瑾谖依靠着车门,是以仰视的姿势。
难道她是在等自己把灯亮起来,才肯放心的离开吗?戚卿伸手把沙发旁的落地灯打开,果不其然,在看到灯光透出来之后,段瑾谖在原地又站了几秒,才打开车门坐进车子。
目送那辆红车驶离,戚卿抬起手,轻声说,“再见。”
段瑾谖的体贴总体现在细微的地方。
这个看似冷清清的女孩,在慢慢接近了之后,戚卿发现了在那冷冰之下潜藏的柔软。段瑾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高傲,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柔弱,却依然能激起她的丝丝怜惜。大概是因为性别的关系,她对于这样的暧昧,居然没有很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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